越王勾践被吴王夫差放归越国后,勾践卧薪尝胆,采纳范蠡及大夫文中的建议示弱吴王,并进献巨木良材,唆使夫差大兴土木。
夫差用越王勾践贡献的两根巨木重建姑苏台的消息传到越都会稽,勾践急召文种、范蠡宫商讨选美事宜。
“对付吴王,剑和美人哪个更锋利?吴王有姑苏台享乐,没有艳压群芳、智冠后宫的美人陪伴,如何能惑其志、乱其谋?”
范蠡答:“吴国将智兵强, 兵强者攻其将,将智者伐其情。将弱兵颓,其势自萎。吴王重建姑苏台,这创造了献上美女的机会。”
文种也跟着奏对:“商纣王、 周幽王都是宠美女而失国丧命,新的姑苏台建成之日,就是向吴王施行美人计之时,应尽快为选美做好准备。”
勾践有心采纳美人计,然心中仍是不安:“夫差眼高于顶, 会中计吗?”
文种信心满满:“各邑县上报数帧美人描影,精挑细选,何愁无色、智、志俱佳者?”
得到保证的勾践拿出一摞美人图道:“寡人眼拙,只从中挑选出丰腴、窈窕、端庄三种类型各五帧,可从中选美人一人,侍女二人,十人左右如何?”
君臣三人来回对比审视,不好定夺。
勾践道:“只见画像难辨美、丑,更难察其智、志。范爱卿虑事周全,烦劳带上这些画像考察定夺。”
范蠡俯身领命:“谨遵王命, 不敢懈怠!”
范蠡首先在越国西部按图寻人,对照访查,虽不乏相貌俊俏之女,但尚未见集美貌、智慧、志向于一身的女子。他想到越国东部定会找到,于是顺路来到诸暨看望西施母女。
西施见到范蠡,羞涩问道:“好久不见, 一向可好?”说罢,走近细看范蠡,发现他两颊瘦削、面带愁容,便急切地问道:“越西公务办得如何?顺利吗?”
范蠡若无其事地说:“ 挺顺利!伯母吃那药效果好吗?我去看她老人家。”
西施道:“母亲身体已经康复, 不用陪,她到里正郑大伯家去了。我知道你在越西办事并不顺利,究竟有何难事?说说看。”
范蠡嘴硬道:“别瞎猜想。 你会占卜?知我有难事。”
西施摇摇头,“你满脸愁容。 有何难事看我能否分忧?”
范蠡不想对西施解释太多,颇有些强硬地转移话题“国之难事非一朝一夕可解,还是谈苧萝村耕织之事吧!”
西施见范蠡不谈心事,只是东拉西扯谈别的,委屈地说:“我的大相国,西施敬你、爱你、信任你,把一生托付给你,你为何不信任西施?”
范蠡思忖:“西施呀, 西施!正因为我范蠡爱你,承诺要娶你,才不能告诉你,我怕失去你呀!”
西施闻言不只是委屈更是生气,气他没把自己当自己人,“ 是什么机密不便让民女知晓?可是你不要忘了,向吴国进贡葛纟希换回大批粮食,争得了二百里封地,不就是采用我西施的智谋?”
“这和那不同!是国难,你不用再问。”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看我西施能否为国分忧?”
“可惜你是弱女子,不是舞枪弄棒的男子汉。”
西施不服气:“我自幼随父,上山砍柴、下地种田、浦阳江捕鱼,喜水又善泳。我虽纤细单薄,照样驭马乘骑、弯弓射箭上战场。为国赴难岂分男女?依我看不是国难,是国难,越王还有心思选美人寻欢作乐?”
“施妹,不能这样看越王!”范蠡为君辩护道:“为了兴越灭吴,越王卧薪尝胆,非自耕不食,非夫人自织不衣,食不加肉,衣不纹彩,一广心思报仇雪耻,哪有心思选美?”
西施这会儿也不跟他绕弯子了,直接挑破道:“那 为何文大夫带画师专找俏丽的村姑画像?”
范蠡心中咯噔一声,问“也画了你的吗?”
西施点点头,“苧萝村里正郑大伯跟文大夫和诸暨邑宰说我是独女,是烈士之女,又有病母在堂。二位大人同意不画不报。给郑旦、东施等诸浣纱女都画了像。”
范蠡明白美人图中只有郑旦没有西施的缘由。于是把越王怕吴国让太子鹿郢去吴国为人质;越王看重文种所陈灭吴七策中遗美女、遗巨木良材连环计,遂命他选美之事告诉西施。
西施听后宽慰他,“越国山清水秀、 人杰地灵,选美不难。”
范蠡苦笑,“吴宫粉黛上千,非艳压群芳、智冠后宫难以得宠;吴王熟读典籍,非高智商者难以感其志、乱其谋;吴宫是台榭陂池、珍异积聚、轻歌曼舞的温柔之所,非爱国志坚的巾帼女侠难以成就大事。选美女易,选女中英贤难。”
感叹过后,范蠡话音一转,安慰道:“难也难不住范少伯,放心,定会如愿以偿。”
西施听了范蠡所说,紧紧偎依在他的身边一语不发。
她赞赏文种、范蠡等楚国人对复兴越国的赤诚之心。虽然她厌恶用这种卑鄙下作的方法取胜,却也理解越国君臣的良苦用心,更明白范蠡的苦衷和对自己的珍爱与呵护。此刻她感到和他的心贴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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