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七照着原路回到了旅店,一开门就看见十分警惕的繁霜。繁霜在看见是她时才算松了气,赶紧将她拉过来看看身上有没有伤。
“时七!你吓死我了,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带人去找你了。”
她拍了拍繁霜的肩,玩笑道,“若我真被带走了那不得好吃好喝的供着我,那些人怎么敢对我动手?你说是吧?所以不要担心了。”
繁霜欲言又止,晏时七只一眼便看了出来。“好了,小繁霜不要担心,我们明儿一早就回去。”繁霜此时才舒了眉头,坐在桌子前,支着腮,“时七为什么要去将军府?”
她凝了眸子,“你真想知道?小繁霜以后就知道了。”一脸调皮的笑意,一副故意吊她胃口,繁霜一脸懵懂,“时七快些睡下,休息不好明儿精神也不好,女帝发现了是会追责的。”
她也乖乖的躺在床上,“那我躺下了,繁霜你也快来。”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床。繁霜咬咬唇,思考要不要上去,但是知道不从她意,她是不会罢休的,索性和衣躺在了上面,晏时七转向她一脸心满意足。
昏暗的夜,不时有风拂过,萧萧瑟瑟,屋顶上的人影提身而去,与黑夜融为一体,让人不能察觉。
屋内昏黄点着光,一个貌美的少年,眼里微醺着烛光,却又看不到一丝暖意。一黑影在他身后站定,少年合上手中的书,细细听着那人的话,仿佛很美好的样子,唇角微弯,如一幅完美无缺的画卷。
晏时七回了宫殿就兴高采烈的向何朝殿去了,手里还带着一包点心,还没到何朝殿,半路迎来一个人影,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散殆尽了。明明很小却是十分正经,如临大敌般看着他。
只见他缓缓坐着轮椅而至,她神色凝重,却听他轻声唤道,“怎么?小七才几日便识不得我了?”
她踌躇片刻,凑上前去,对着他的眼睛瞧,耳畔的青丝滑落,轻轻柔柔的扫过他的手背,正经的看了好几眼,缩回脖子才笑意蓉蓉道,“啊!我想起来了,这不是离弦哥哥吗?几日不见又好看了,怪不得我识不出呢!”
他眼含笑意,嘴角微勾,如初春一隅安静盛放的鲜花,美好而独立。
“小七倒是嘴甜。”
“尚且,离弦哥哥想是很难出去,时七给你带的糕点希望你喜欢。好了,离弦哥哥是要回殿吧,小七就不扰了。”
放了包糕点就踏着大步向着何朝殿走了。每每和南宫离弦相遇,仿佛如同一个定时炸弹,每当她自以为布局周密之时,却还是被他攻破,与其在他这个狐狸面前装,倒不如在他面前露出真实的自己。
与其让他怀疑,不如将计就计。
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小丫头,明明在何朝面前是一个小丫头,为何在他面前要四处躲避?很不想与他见面,避如蛇蝎也不为过,如此疏冷,在只有他二人时索性装都不装了。
轱辘轱辘……
她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她却不知道他早已转过来了跟在她身后,就在她停下来的时候他也停了下来。
“谢谢你的香囊,我睡得很好。”
“嗯。”
背后淡淡的应了一声。她瞳孔散大,他竟未走,还跟在她身后!她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
“为何不走?”
他不知道她是怎样的神情,她也不知道。
“时七为何躲着我?”
她不语,疏影落在小路上,落在两人身上,好像冥冥中两人就有共同之处,冥冥中本是平行的线有了交集。倒是不知道是好是坏。
他是个极其谨慎的人,话不多语,真心亦不多。
“那日我对时七,并非有轻薄之意。你若是因着那日厌我,今日我便说明白。”
他不屑解释的,可是他总想亲近她,她明亮而又清澈的眼眸,有时又是洞悉一切的眼眸,无时无刻不在吸引他。
她苦笑,“你信命吗?有的人注定不能做朋友。即使你本意并非如此,可是总会走向那条路,不是吗?”
他仿若惊醒,不错,她说的确实不错。可是,他仍旧淡然,“能不能,我说了算。”
她喃喃细语,“不可一世。”
“那时七可记下了,总有一日,我会兑现。”
信他?信他……
“小七!你来啦?”晏何朝才送走了南宫离弦正打算进门就看见那一抹艳丽明亮的人。晏时七顿时笑起来,甜甜的喊着哥哥,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在他面前晃了晃,忽闪忽闪的眸子让人不由爱惜。
这些都让他加快了脚步奔向这个妹妹,心中也不由得欢喜。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笑着道,“小七可算来了,几日不见,哥哥想死你了。”
晏时七勾起嘴角笑道,“哥哥这片薄荷可养好了?不过哥哥不亏,哥哥既帮小七做了掩护,小七必是有重谢的。”
这小丫头,才多大点就奖赏分明?
“小七说说,有何重谢?”他倒也不是真的要何贵重的礼物,不过一个小丫头,至多该是些小玩意儿。
只见她严肃的从怀里掏出一根碧绿的簪子,伸出小手示意他低头,他低下头,她极其认真的把他之前的发簪取下,换上这跟碧绿的簪子,换上后还细细的观赏了一下。
“哥哥果然还是适合这兰花簪。”
幸而走之前又去了趟铺子,寻得了这支。晏何朝瞧着她那可爱又认真的模样也总是跟着含了笑意。“难为小七出去玩乐还想着哥哥了。”
她傲娇的撅了撅嘴,“那是自然,若是哥哥有空,时七也带你出去游玩一番,如何?”他也不驳了她的兴致,“那好,等小七长大,就带着哥哥四处游玩。”“哥哥可不许食言,我们可约定好了。”他宠溺的点了点头。
“小七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取上次的丹青。”她点了点头,寻了个舒服的坐姿,支着腮,看着满园的薄荷,在这秋日里,它倒也算得别具一格,还是那般绿意盎然,倒是像晏何朝了。
“小七!”“哥哥,怎么了?怎么如此慌张?”他似乎有些焦急,“丹青不见了!”一幅丹青,她是不甚在意的,但是既是哥哥的心血便不一样了。
“哥哥莫慌,不见了日后再画便是了,那丹青贼人拿去也无什么用处,日后寻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再画一幅更好的。”
“罢了,罢了,就依小七,日后画幅更好的。”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但是被她瞧出来了。如若二人猜的不错,该是他带走的,毕竟当日只有四人在此。不过她也实在想不出他拿去有何用途?
南宫离弦啊!离弦!你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对了,这个。”他将一瓶晶莹剔透的碧绿的东西放入她的手中。她揭开一闻,“唔…这是薄荷?”他点点头,“这是薄荷做的提神香,提神醒脑之用,不过它的特别在于加了点东西,若是被别的东西迷晕之际,只须抹一点在额侧便可立即清醒,哪怕只闻上一下,也能有片刻的清醒。哥哥自然是不希望小七有机会用上,但也为了以防万一。”
她看着这个小绿瓶子,“倒是个好东西,哥哥可还有?”“我此处还有一瓶,小七尽管拿去。”“这小东西也真是新奇,不知是何人做的?”
他回想着,“前几日有一药童寻到此处,便同我要了些薄荷去,后来便给了我这个,说以做答谢。”她似有意无意,“这可真是巧了,太医院怕是离何朝殿隔了一道宫墙外加一过道,倒也能有幸被那药童寻到。日后哥哥立府可要离太医院远些,怕是那药味都能飘过来。”
晏何朝漫不经心的应着,“还是小七考虑得周到。”“这药童可真是聪慧,隔了那么远也知道这里还有一片薄荷,倒是让我有些好奇。”
“改日,若那药童再来,我必定替你唤住她,让小七瞧个够,究竟是哪里聪慧。”“好,小七先回去了,日后再来。”“也好,去吧。莫让你父君担心。”
她穿过小道上,从远路走刚好经过太医院,向里望了一眼,便顺着道回去了。此间走过的路都如同往昔从未变过,看了那脚边的花草才知已近深秋,她自嘲,这时间可真是有趣,无声息的穿梭,有时恍然如从前,可又不如从前。都是原来的地方,却又好似多了好些她不知道,甚至从未去过的地方。
转眼就到了常秋殿,常秋殿外无人,若是往日,繁霜早就迎上来了,可今日却没有看到繁霜,今日殿中必定是有人等她回来。
无论是母帝或是父君都不好蒙混过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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