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毁灭人们更喜欢创造,就像比起死亡人们更喜欢生存一样。
写有新军规的纸张如雪花般漫天飘洒,没有人在意上面写了些什么,而写有破伤风预防和治疗的纸张刚拿出去就被洗劫一空,军中但凡会写字的全部主动抄起来,短短一天就已经做到了人手一份。
我闲着也是闲着,于是顺便整理了其它几类疾病,像水痘啊,麻疹啊,流行性感冒之类的。军队这种地方人多密集,卫生不行,最容易滋生这些传染病,反正有备无患,提高她们的卫生意识总是好的。
就在我仔细回想水痘的临床表现时,帐外忽然响起嘈杂声,间或夹杂着我的名字,我和宋雍雍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出去看了看。
“余笑影!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将军!您先冷静一下!”
“将军!有话好好说,您别动怒!”
好家伙,外面真够热闹的。
方开莲情绪激动像疯子一样嚎叫,看见我出来立刻朝我扑过来,她的四个手下如树袋熊一般扒在她身上让她寸步难行。
宋芷轩抱着方开莲左腿,冲我尴尬的笑笑说:“将军恕罪,我们这就带我们家将军走!”
金宜坤从后背连同手臂一起环着她:“没事没事!我们马上就走!”
崔紫叶抱着她左腿,徐欣悦搂着她的腰。
“……”这是什么情况?
方开莲被四个人束缚手脚还在不断挣扎,嘴里直嚷嚷:“放开我!放开我!”
我知道这些人都是方开莲的心腹,不管做出什么事情都是为了她好,可是看见这样一副场景,我还是觉得不人道,方开莲太可怜了。
于是,我上去硬生生把她们五个人分开了。
“都放手!有话好好说!”
四个人可能是觉得事情发展成这样已经控制不住了,干脆顺从的放手了。
方开莲一得到自由立刻朝我扑了过来,她抓着我的衣襟近乎癫狂的问:“说!这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
这时我才注意到她手里拿了一张纸,已经被攥的邹邹巴巴的了,我展开看了看,竟然是破伤风的治疗和预防。
被人提着衣襟够难受的了,还要被这样质问,我当即回她:“当然是真的!”
我声音很大帮她找回了一点理智,她松开手,像是仍然不相信又说:“你敢不敢发誓?”
我去!谁还信这个?反正我不信!无所谓,那就发誓吧。
“我发誓,这上面写的如果有一句假话,我就天打五雷轰!”
方开莲沉默的站着,没有任何反应。是不是发誓发的太轻了?
“……不得好死?”
没反应。
“……死无全尸?”
还是没反应。
方开莲的四个手下见她这个样子很……心痛?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理解错误。
“将军,事情都过去了,您就忘了吧……”
“是啊,别再折磨自己了。”
“将军……”
就在我搜肠刮肚的想词儿的时候,方开莲大笑着扭头就跑,她的四个手下也都追过去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所有的事情发生得太快我根本没理出头绪,这些人都什么毛病!
我扭头看着身边的宋雍雍,估计我现在脸上的表情跟她如出一辙。
我好不容易不纠结刚才的事了,还没打算迈开步子进帐篷呢,又有一队人急匆匆的过来了。
“你们这是要干嘛?”
这是一群火头军。一个又高又壮的女人拿着把菜刀,大嗓门的喊:“将军!刚才有一头狼跑来咱们军营里偷东西!我们这就去把它抓回来!”
“天寒地冻的你们上哪抓?再说动物也不容易,这次饶了它,你们都回去做饭去吧。”
“既然将军发话了,那我们就不去了!这次就放过这个畜生!”于是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其实,不打仗的时候军队还是挺闲的,就是早上操练一番,半天整顿军纪,剩下的时间就没事干了。所以这帮人都喜欢没事找事。
这天过后,那只偷东西的狼又来过几次,可能真的是被饿急了走投无路,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了,不过它厉害的很,我们一直没有抓到。
就这样日子不知不觉的过去,军队的生活很悠闲,我一天到晚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剩下的时间都拿来练字和想画儿了。
转眼,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六了,再过三天我就可以回家了,前两天降了一场大雪,天气越发冷了。
就是今天,天上依然飘着小雪花,我窝在帐篷里哪都不想去。
“将军!我有事找您,能进去吗?”
“进来吧!”
来人是火头军的头领,就是上次嚷着要抓狼的那位又高又壮的女人。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已经知道她叫孔露。外面寒冷又下着雪,她披着一个泛黄的蓑衣,里面穿着军中统一发放的灰色棉袄,鼓鼓囊囊的,本来人就壮实,这样一弄更觉得笨重了。
她进来的同时还带进来一股冷风,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有事?”
“将军,我们把那只偷东西的狼抓住了。”
“我不是说让你们放它一条生路吗?怎么还……”
孔露有些尴尬,打断我的话道:“将军,我知道错了,你先别急着骂我,我,我也不是非要打死它,我就看它老是来偷东西,想教训一下。”
“好了,好了,说正事,你到底为什么来找我?”
孔露把蓑衣脱了,解了棉袄的扣子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婴儿,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实在是太小了,她一只手就把孩子捧了出来。
我惊呆了:“哪来的孩子!”
这孩子不哭不闹,嘴唇发紫,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寒冷损伤综合征!孩子裹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襁褓里,小模样可怜极了。
我急忙拿出一件我的棉衣把它叠整齐然后把孩子包了进去。
我抱着孩子给他取暖,再一次问她:“这孩子哪来的?”
孔露老老实实的说:“今天那只狼又来偷东西,我们几个人商量好了,这次一定要把它抓住,然后我们就一直跟在狼的后面,找到了狼窝,这孩子就是我们在狼窝里找到的。肯定是被狼叼去的,我们要是再去晚一会儿,这孩子指不定就让那狼给吃了。”
不对,如果那狼要吃这孩子,又何必出来偷东西,我知道,这叫“狼孩”,那只狼不是要吃这孩子,而是把他当孩子养了。
“将军,您看些事怎么办呀?”
我给孩子粗略的检查了一遍,情况不是很严重,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我想了想说:“这样吧,你这两天去这附近的村庄问问,看谁家丢了孩子,能找到孩子的父母最好,找不到……再说吧。”
“那这孩子?”
“就先放我这儿吧,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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