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我带着画儿来到丞相府门前,朱红大门,石狮在旁,烫金匾额,以及门口守卫的四个持剑护卫,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余幽梦虽然死了,但是丞相府的辉煌还在。
“哎呀!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这一走就是一年多,可担心死奴婢了!”
我们刚下马,一个老妇人就急急忙忙跑过来,边拽着我的手不放,边用袖子擦眼泪,苦歪歪的叙述这一年多么多么想我。
“好了白管家,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您老平常心平常心!”我还真担心她一大把年纪见到我,一激动高血压上去了呢,这样我岂不是罪过啊。
这家伙叫白莲花是丞相府的管家,从小看着余笑影长大,与余笑影最是亲厚,不管余笑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反正在她的眼中一直都是听话懂事的乖女儿。
白莲花高兴的拉着我往里走:“小姐,您这一路车马劳顿一定累了吧!先进去歇会儿吧!我命人给你做好吃的!”
这个白莲花一看就知道是溺爱晚辈的长辈,还把我当小孩子,我冲画儿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画儿抿嘴偷笑。
我从白莲花手中拯救出我的一只手,“不用了,我也不是很累,还是先去拜见爹爹要紧。”
白莲花先是跟孩子似的撇撇嘴,然后又高兴起来,又拿袖子擦起眼泪:“小姐长大了,懂事了,管家我高兴啊。”
“……”我竟无言以对。
通过记忆我看到,余笑影和她爹的关系并不好,也没啥矛盾,属于那种两不过问吧。余笑影对她爹的记忆少之又少,到了可以直接忽略的地步。
“来来!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他,自从你走后,老爷就搬到紫竹轩了,平日里也不许我们过去打扰他,就带了两个贴身的下人过去伺候。”
白莲花领着我们穿廊过桥,一路上嘴里不听的絮絮叨叨,人老了就是容易啰嗦,我表示理解。
走了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丞相府的西北角,与先前走过的地方相比,这里完全像是划分开的另外一个区域,其他地方热闹奢华,这里冷清萧条。
这里种了大片的竹子,时至秋分,竹黄叶落更显凄凉,我们三个踏着青石台阶一路向竹林深处的木屋走去,竹子踩在脚下发出一种奇怪的声响,并不难听。
我觉得这种隐居的生活也不错,对于习惯了快节奏生活的我们来说,有一个灵魂放空的地方多好。现代人想隐居都没那条件,一个别墅可贵了,也找不着没被人踩过的地方呀。
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画儿,我们以后隐居吧,远离喧嚣,过属于我们两个的小日子。”
画儿可不看好我,“你就想起一出是一出,我才不信你,你这富人家的小姐,习惯了锦衣玉食,哪里受得了苦日子。”
我生气了,我像是那种随口说说的人吗?“我是认真的!”
白莲花说:“到了。”
我看看身后一路踏过的石阶,再看看眼前花草簇拥下的木屋,还真是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一个下人打扮的中年男子立在门外,见我们过来以身拦住我们的去路,他说:“老爷说了谁也不见,你们请回吧。”
白莲花忙上前说:“请通报一声,就说小姐从战场上回来了,前来拜见。”
男子瞅了我一眼,对!没错!就是带着鄙视的眼神瞅的,然后漫不经心的开口:“稍等,我去通报,你们在此等候,见不见你就是老爷说的算了。”
我泪流满面啊!女儿想见爹爹一面至于这样吗?这是亲爹吗?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不来了,余笑影都不问她老子的事,我在这装什么乖女儿啊!
没办法都来了,这时候转头就走好像更不是人吧,我还是耐心等候吧。
好在那人进去没一会工夫就出来了,“老爷请小姐进去。”
“走画儿!”
我抬腿往里走,画儿顿了一下,紧张的问:“你都没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这么仓促的来见你父亲,他万一不喜欢我怎么办?”
“画儿这么惹人疼,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再说了,管他喜不喜欢,只要我喜欢不就行了,不怕,有我在,咱们进去就是。”
被画儿一说,我还真有种带男朋友见家长的感觉,还挺激动的。
一推门进去,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扑鼻而来,木鱼声阵阵入耳不紧不慢,一点都没有因为有人进来而受影响。敲木鱼的人自然就是余笑影的爹,他背对着我们,我看不到他的样貌,只是一身白衣十分扎眼,像极了丧服。
我跪坐在地上,对着敲木鱼的背影说:“爹,女儿回来了。”
男人并没有回头,只是手上的动作停了,他冷冰冰的开口道:“既然回来了,就该干嘛干嘛去,少在我这碍眼!”
要不是记忆显示他一直这么对余笑影说话,我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余笑影亲爹了。女儿刚从战场上回来,作为父亲不应该痛哭流涕,感谢她平安归来吗?
我恭敬的说:“女儿离家一年,这一年里没给您尽孝,今日回来,理应前来拜见爹爹。”
冷清秋双肩颤抖着,气愤的说:“哼!不用!以后都不用!你要是真有孝心!就不要让我看见你!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拜见什么的不需要!”
我哪里惹到他了吗?这脾气也太臭了!难怪余笑影不理他,哼!
谁要做他的女儿!我不用女儿自称了。“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娶亲了,来,画儿,拜见公公。”
画儿见我们谈话不愉快,一直在一边坐着没敢说话,现在听见我叫他,还是乖乖照我说的毕恭毕敬的说:“画儿见过公公。”
冷清秋这才转过身来,我也终于见到了我“爹”长得如何模样。
冷清秋衣服雪白,一尘不染,头发墨黑,衬托出珍珠白色的肌肤,虽然已经快四十的人了,但是保养得宜容颜依旧俊美,不难看出他年轻时也是位优雅入画的男子。他的脸色不好,苍白又带着疲倦,眼睛长得很美,却没有一丝情感在里面,就好像什么也装不进去一样。我很好奇,他的心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单从眼睛里就能透露出如此强烈的淡漠,不仅是对我,对自己,更是对整个世界漠不关心。
这个人好像有说不尽的悲伤,道不完的苦楚。
他对画的轻轻招手:“你过来。”
画儿看我一眼在我点头后慢慢挪到冷清秋身边。
冷清秋拉过画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一个墨绿色的镯子为他带上,墨绿色的镯子衬的画的手腕更加白皙好看了。
“这个送给你,好好过日子,以后不用来了。”
前一句话是对画儿说的,后面的一句话是冲着我说的。听到他这么说了,我自然是带着画儿早早离开了。
画儿摸摸手腕上的镯子,嘟着嘴不高兴了,“你父亲好像不喜欢我。”
“哪有啊,他哪里是不喜欢你啊,分明是不喜欢我。不生气了,咱们才不要他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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