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国王子轻轻举起酒杯,微微举起。这是一种不屑,一种挑衅,丝毫不加掩饰。即便你宇文毓能斗得过三姨娘又如何,毕竟是女人,最后还不是要依附男人的。在龟兹国王子那咖的心中,宇文毓只是狐假虎威罢了!
宇文毓微微敛下心中的惊讶,她清楚那咖此行来天曦的目的并不简单。即便是说出来任何人都不会轻易相信。
龟兹虽是小国,但善于用毒,一旦与那咖发生冲突,便是两国的战争。到时候倒霉的不是别人,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宇文毓微微皱眉,有什么样的办法既能惩治了那咖,也不引起两国交战!
宇文毓轻轻用手指敲打桌面,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一连串的事情,怕都是那咖搞的鬼,他的野心肯定大的很,如此,那出现在相府的黑衣人定然是他,宇文毓心里有些烦躁的,眼角不经意的撇见喻妃,只见她轻轻的转动酒杯,眼神却不住在下面流转。
“参见天曦皇帝,听说天曦人才济济,小王得一次偶然的机遇,获高人赠了一件宝贝,小王苦思,始终不能解其中的奥秘!”那迦微微皱眉,似乎是有些苦恼。摆了摆手,就有人呈上一个锦盒,上面四个角分别镶嵌着四颗夜明珠,这四颗夜明珠之间又用一颗小珍珠连接,光瞧盒子便知晓价格不菲,更何况是里面的宝贝,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好奇,这那迦到底得的是一件什么宝贝!
两个下人走到大殿中间,单膝跪地,微微的行了一个礼,便打开那锦盒,旁边的人拿着一个洁白的秀帕,轻轻的取出来了一个画轴,似乎是怕将这画轴弄脏了!旁边的一个人放下锦盒,用同样的帕子拿着,两人一起缓缓的将画轴打开,众人都睁大了眼睛,想一睹这千古绝画!
画轴一寸寸的展开,众人的眼睛更大了,光看这个画轴便知道是用百年檀木制成,这般名贵的画轴,承载的只是一张白净的画纸,这上面根本什么都没有,众人不悦的看着那咖,莫不是他在戏耍众人!
“这副画乃是小王途经西藏,机缘巧合高人所赠的朝拜图,听说画工细腻,乃空前绝画,只可惜,纵然得了神人之画,但小王凡眼肉胎,终究不能一睹真迹。听闻天曦人才济济,小王特意将此画带来,希望能得有缘人解此天机!”那迦说完,似乎幽幽的叹了口气,仿佛是因为无法一睹这画而有所遗憾!
众人听得那迦这般说,心中对这副话已然有了敬意,只是这那迦的意图很明显,便是让天曦找人解了此画的奥秘,若是解不出倒显得天曦无用,平庸。一时间,这便成了关系到天曦声誉的一场较量!
“内阁大学士,你可有何看法?”万庭筠皱了皱眉,瞧不透这里面的奥妙,便想着内阁大学士学富五车,见多识广,便让他起身一试!
内阁大学士,走到大殿中央,紧紧的皱着眉头,手不住顺着胡须,苍老的脸上却闪着精明,站在画前暗暗的琢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众人的心一下子便提了起来,似乎给予内阁大学士无限的希望!
内阁大学士的手刚想碰这画轴,却被人用手挡了过去,“这?”他面上似乎是有些不解,可眼里却含着一丝的不悦,若不碰触如何瞧得这画里的天机!
“请!”那迦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瞧见内阁大学士的眼神,旁边的的下人却从怀里拿出了一条白色的绣帕,递给了内阁大学士,似乎怕他弄脏了这画!
内阁大学士老脸一窘,可到底是朝中的老人了,很快便恢复了神情,手拿着绣帕轻轻的顺着画边一寸寸的捏了过去,众人恍然大悟,便来这画是有夹层的,可是内阁大学士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良久,才无奈的叹息!
“臣,并非是有缘人!”他垂着头,说完这句话,众人的心微微的有些失落,原以为这内阁大学士能解了这画中之谜!
“唉!”那迦重重的叹息,“看来这神画没有人解的了!”那迦揉了揉眉心。
高台上,万庭筠的脸色变了又变,这那迦虽没说什么,却已在暗中嘲笑天曦无人,连一副画都解不开!
“左相!”万庭筠心中不甘,便点了宇文烨华的名字,宇文华也与内阁大学士一样,站在画卷旁边,细细的观看,良久才摇了摇头!
之后便是右相,各侯爷,尚书,连几位千金都忍不住过去瞧了瞧,可都依旧的摇了摇头,时间过了大半,这宴席刚刚开始,众人便被这难题困住了,一炷香,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万庭筠渐渐没了耐性,难道这画真的无人能解吗?
看画的人渐渐的少了,到后面再无一人上这殿中央,去瞧一眼画!
“唉,原以为这天曦人才济济,必然能寻得这有缘人,不想无功而返,将画收起来吧!”那迦似乎无奈的摆了摆手,可话里的嘲讽却越发的明显,众人虽不悦这那迦的言语不敬,可这画到底玄机太深了!
“慢着!”这时候,一个清脆的男童声音响起,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台之上,一瞧竟是九皇子的声音,所有人心中的希望顿时塌了下去。
“父皇,儿臣愿意一试!”九皇子站到大殿中央,有模有样的行了个大礼!
“元儿不许无礼!”万庭筠不悦的皱了皱眉,这么多人都解不开这谜,九皇子就能解开?
九皇子似乎没有听到万庭筠的声音,转过身去,围着这画转了一圈,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他缓缓走到那迦的桌子旁,微微的点了点头,细小的胳膊轻轻端起放在那迦旁边的酒杯,眼神微微的一变,猛的将那酒杯里的酒水全数的洒在那两个人精心保护的画卷之上!
“放肆!”那迦带来的人,猛的拔出手中的弯刀,怒视着九皇子。
“护驾!”万庭筠身后的公公赶紧的喊了句,那御前带刀侍卫都跑入大殿之中,将众人围了起来!
那迦眯了眯眼,摆了摆手让他的人将那手中的弯刀收了起来。
“天曦皇帝,本王敬佩天曦人才济济,才来求解。没想到九皇子这般无礼,请大庸皇帝给本王一个解释,莫要传出去,让众国以为天曦国只会以强凌弱!”那迦紧紧皱着眉,身子站的很直,带着一丝的肃杀之意,丝毫没有因为在天曦而显的拘礼!
“小孩子不懂事,那珈王子请多多见谅。元儿还不快去给那咖王子赔礼!”万庭筠微微皱眉,虽然不满那咖的不敬,可到底是元了先弄坏了人家的画,这面子上到底是要给的。
元儿是皇子,自然不能因为一个小国而受罚,让元儿给那迦道歉,既不失大国的风度,又给了自己台阶。若是那迦还不依不饶,连个小孩子都斤斤计较,倒显的他们小气了!
宇文毓微微的瞧去,九皇子早就被养母喻妃拉到身边。
喻妃眼里很平静,没有一丝害怕,放佛只是做了一场戏。宇文毓心里一惊,瞧万少峰旁边坐着的万季失,若不是自己不经意间的一撇,或许还发现不了这个秘密,瞧万季失的眉头皱的更紧,或许此事比想象中的更棘手!
“父皇您瞧!”九皇子圆滚滚的身子,挣脱了喻妃的手臂,脸上带着一丝的得意,手指着那画卷!
众人顺着九皇子的手瞧去,只见那画卷上酒水慢慢的向四周散去。所到之处,画纸慢慢变成了透明的颜色。
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惊惊叹,都直直的看着那画,渐渐的那画整张都沾满了酒水,画卷之上似乎发出闪闪的金光。
画上转世佛高高站在云端,下面是信男信女朝拜的摸样,众人匍匐在地,无比虔诚,最为惊叹的是画者细腻的画工,还有那灵巧的心思,一时间,众人放佛瞧见了那佛光充满了整个大殿!
“九皇子莫不是*莲花生大士的转世神通?”那迦的脸上带着一丝惊叹,一丝的敬佩。连旁边的两个下人便都是露出一脸的膜拜之意!
“那迦王子此言诧异,在我们天曦,没有什么所谓的莲花生大士。只有真龙,父皇是真龙,是这世上最高贵的人。而这水印纸,不过是我们天曦孩童手中最为常见的东西,刚刚大臣们不愿意提及,无非是顾及龟兹国的脸面,为了两国交谊,倒让那迦王子以为我天曦无能人,当真是可笑!”九皇子的脸仰起来,在气势上并没有输给已成年的那迦,将皇室威严尽现!
“哈哈,元儿,快些到父皇这里来!”万庭筠眉目舒展,声音爽朗的笑了起来,似乎很是满意九皇子的表现,手伸的直直的的,将九皇子抱于身前,与九皇子一同坐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众人的脸色各异,各自猜测万庭筠此番的用意,莫不是这皇储之位要换人。
宇文毓不动声色的打量喻妃,记得前一世万少峰登基,九皇子的结局是最好的。只是上一世并没有龟兹国王子来访一事。
如今瞧来,迷雾重重!而且这水印宣纸之术,如果自己记得没错,是自己去了的前一年才传到天曦,难道这一世提前了吗?不然这九皇子如何知晓,而且喻妃的娘家不过是工部侍郎,根本不可能知晓的!
“天曦人才济济,倒是那迦失礼了!”那迦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傲气,无比的虔诚,抬起右手臂,放在左肩,深深的弯下腰去!
“哈哈,那迦王子不必多礼,快快入座!”万庭筠脸上笑意不减,摆了摆手,让那些个侍退了下去宴会似乎恢复了正常。
宇文毓不相信眼前看到的,那迦一看便不是轻易会认输的人,怎会被一个小小的孩童羞辱了还不还口!
“皇上,小王听说天曦的女子各个能歌善舞,便带了舞姬,还望天曦女子能指点一二!”不一会,刚恢复了气氛,那迦又不安分起来,脸上带着笑意。此话一出,众人都明白了,又是挑衅,不过两国相交不就是比这些吗!
那迦拍了拍手掌,便听见从远处传来的鼓声。一下又一下,越来越近,众人都闻到一阵香味。
只见得八位身穿火红色舞衣带着面纱的女子,抬着一面鼓缓缓的走了进来,鼓面上坐着一位同样装扮的女子,手一下下轻轻的拍打着鼓面!
一声比一声响,当那八位女子放下鼓面的时候。鼓上的女子猛然间站了起来,脚不停的踢打着鼓面,连串的鼓声,震的众人的心一跳一跳的。
突然女子猛的解开身上火红的袍子,扔在空中,宛如一团火红色的云彩,旋转这飘像地面,那八位女子围着打鼓蹲在地上,当那女子接下袍子的一瞬间,八名女子从拎着的篮子里面的花瓣洒向空中,一时间大殿之上,仿佛下了一场花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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