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迷茫

茯苓：什么画笔？

茯苓似乎没明白她问的是什么：

茯苓：毛笔吗？

程诺诺不是，是五颜六色的笔，什么颜色的都有。

程诺诺城中有洋铺子，里面应该也会有画笔吧？

见茯苓依旧没听明白，她干脆起身，拽着她的胳膊往院外走去：

程诺诺你陪我去看看，若是有，买一些回来。

洋铺子里的东西多到使人眼花缭乱，上次程诺诺来还是为给郑家人挑礼物，当时直接被领着去了二楼，倒是没仔细看一下这一楼大堂里都卖的什么。

今日一看，全是这时候的稀罕物件，有香皂，口红，还有可以拿在手里的小镜子。

只是，似乎能进到这里面买东西的，全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太太，一块小小的香皂，在自己那个世界也就卖三块五块钱，在这里，这三五块则是要换成大洋。

文具一类的，全部都在二楼，她便只略略扫了几眼便又跟着上了楼。

本来也没抱着多大的希望，只想能找到一些红墨水便好，谁知，这里除了铅笔，竟还能买到整套的油画用具。

她自是不会画油画，但那斑斓的色彩涂在漫画里，总廖胜于无。

茯苓：小姐，你买这些东西干嘛？

程诺诺画画啊。

茯苓：画画？

茯苓：画画不是要用毛笔吗？

她该是从未见过这些粗细不一的小刷子笔，惊奇地不行，一路上一支支地抽出来看起来没完。

路过田记商行的时候，程诺诺下意识往商行二楼看了一眼，那里田少爷依旧坐在窗边，只不过他此时正低头不知翻看着什么，并未抬头，从窗口只能望见他半个侧脸，却被窗台上春鹃的叶子挡住了眉眼。

茯苓一直跟着程诺诺，自是知道她与田家少爷的渊源，见她望向那边，她便也跟着抬头看去：

茯苓：这田少爷生的是极端的好看，只是自古红颜多薄命，他的命也太赖了些。

程诺诺被她的感叹打扰了注意力，转过头，看她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程诺诺红颜薄命那是形容女人的，再说，人家田少爷不是活得好好的嘛，可不许这么咒人家。

茯苓吐了吐舌头，便继续去研究怀中抱着的画架与画笔，程诺诺却将视线重新望向了那个窗口。

她的画里没有郑号锡，没有朴智旻，更没有田柾国，像这般美艳绝伦的男子，是她笔下画不出的。

来了这里之后，很多不该有交集的人都有了交集，便连自己精心设计的结局都似乎都被无形地篡改了。

多了一个与金大帅相互制衡的闵大帅，金泰亨的夫人便成了闵小姐，而她程诺诺，本该是明媒正娶的帅府女主子，如今却只能为妾。

同时跟着她过来的，还有她的第二人格程诺妍，她用着自己的身体做着什么，自己毫无所知。

那漫画里的程诺诺是单纯善良的，怯懦到与她一般的性子。

可是如今，程诺妍用着她的身子杀人，可能还做了别的伤天害理的勾当，所有的一切，至此已然面目全非，再也不是她期望的样子。

前路，也突然变得迷雾一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毫无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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