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二年,旧历三月,天气微凉,春天万物复苏,春风吹过北平大街小道。卷起街边树上一片绿叶,飘落于阿里拉酒店的门口,酒店今日客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因为上海古董珠宝拍卖会今日就要在这酒店里举行。吸引了北平各大名流、商客。
两辆轿车从不远外使来,在阿里拉门口缓缓停下,很快,从两辆车上走下来六七个穿着黑色魁梧警卫推开塞在门口拍照的记者,他们全身军装,带着荷枪实弹。拥护着一个年轻的身影在中间,他穿着一身灰色皮质大衣,戴着一副大大圆圆的二饼眼镜,走路的步伐极大,扭腰摆尾,样子非常招摇。
等这群人走进去后,一个新来的记者拍完照片,放下相机,悄声问一旁的同伴:“这公子哥是谁呀?弄这么大的排场。”
“哎~”同来的记者一身黑衣,叹了一口气道:“这位爷可是全北平最有名的捣蛋太岁赵力恒,你不知道么?”
“那他到底是谁家的公子哥啊?”新来的记者对赵力恒的八卦非常感兴趣。
黑衣记者低声说道:“他爹可是北平北联军响当当的督军赵忆天。赵忆天膝下女儿众多,但是唯独男丁希少。自从六年前,大儿子赵力海一场大病,病死之后,就把这个生长在乡下姨太太生的小儿子赵力恒接了回来。这赵力恒生性活泼风流,赵忆天前两年就给他结了一门亲,就是商界会长乔老的千金墨澜小姐。如此闺阁千金他偏不喜欢,偏偏爱上凤晴酒馆里的风情万种老板娘许凤晴,每天只住许凤晴那屋,长期不回赵氏公馆居住。他爹赵忆天也拿他没办法。”
新来的记者好奇了:“赵力恒捣蛋太岁?这个名号安错了,应该叫风流太岁才对。”
“非也,非也,这赵力恒可不是省油的灯,跑去到哪里,就祸害到哪里。北平的名流,商客都怕了他。你记得吗?上个月,日本人与北平商会签约收勾棉花的合同协议,他带着一群警卫过去会场,直接过去就把协议撕了。”
新来的记者扬眉一笑,说道:“这公子哥可历害了,连日本人也敢得罪。”
“这不,他老爹为了这事,还把他软禁在家一个月,这两天才放出来。”黑衣记者抬眼望了望早已陷入沉思的同伴,提醒道:“哎,你这小子问这么多关于赵小少爷的事情干吗?不要忘了正事,我们今天可是来采访刚从上海过来的大明星阮婉莉小姐的。”
“你老放心,我没忘,没忘。现在不就是等着她出现吗?”新来的记者连连回答。
阿里拉大厅后台,一个身材妖娆的俏女子,一身浅粉色锦锻旗袍吸人眼光。只见她打开红色幕布的一小角,向前方大厅偷偷张望。
金碧辉黄的大厅,中间是圆型的盛大舞台。一个位身姿曼妙的少女穿着紫色洋裙坐在舞台之内。拉着一台法式小提琴。飘渺悠扬的音乐从她修长手中拉出,回荡在半空中,宛如细流溪水之声,声声动听。听说这少女是北方怀南女子学校的学生,知道拍卖会上所拍的老物件所得善款,用来建孤儿园,特来帮忙。
舞台之外安至着一排又一排雅座,客人早已坐满,有的听着音乐,有的拿着酒杯,喝着小酒,三三两两在一起窃窃私语中闲聊。
看这些男男女女穿着比较讲究。个个都是盛装出席。男人西装打领带,名牌长衫。女人不是新式洋裙,就是鲜艳的旗袍。看来,这拍卖会吸引的人匀是北平的世家名流。
“小姐,你在看啥?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少爷啦?”丫鬟拾姑也好奇地跑过去,打开红色幕布,一看究竟。
“拾姑!”穿浅粉旗袍的俏女子转过身,拍了下拾姑的脑门,语气有点生气道:“你尽胡说,我就罚你晚上不得吃上品楼的烧鸭。”
拾姑撅了一下嘴,拽着俏女子的手摇摇道:“小姐,我错了,都是我不对。你千万不要不给我吃烧鸭啊,你知道的,我就好这口。”
“得了,你不要拽我手啦。刚才吓你地啦!”俏女子好不容易推开拾姑摇自己的手。其实自己对她的撒娇无解。拾姑虽然是自己的贴身丫鬟,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一直把她当做自己妹妹看待。
就在她俩拉拉扯扯的时候,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眼带一副近视眼镜,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子走过来,低头对着浅粉旗袍俏女子恭恭敬敬道:“阮婉莉小姐,四爷在二楼等着你,有重要的事情与你商量。”
“好的,我这就跟你上楼!”阮婉莉抬头便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心里一暖道:“小黎,好久不见!”
七年之前,阮婉莉逃婚来到北平投靠外公,在这边怀北学校读书,黎秋是自己同班同学。
“阮暖心!是你吗?”黎秋听到声音,抬起眼镜仔细一看,拉着阮婉莉的手兴奋道:“你不是在上海嫁人了吗?怎么成了大明星阮婉莉小姐了呢?”
“说来话长,阮婉莉是我的艺名,你如果不习惯,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暖心吧。”阮婉莉有点尴尬道。
眼前的俏女子,许多年没见,可曾想当年那个黄毛丑丫头,如今已长得婷婷玉立,如此美貌。她大眼薄唇,身段玲珑。淡装之下容颜妖娆。仿佛一朵俏然盛开的粉色睡莲,清新脱俗。
“哦……好吧!”
“咳咳……”阮婉莉见道黎秋灼灼的眼神望着自己,发呆。打断道:“四爷在二楼哪里?还是有请小黎你带路。”
黎秋收回目光,道:“记者都堵在门外,我知道有路可以避开他们,跟我来。”
阮婉莉跟在黎秋后面,避开记者一路穿行,走过长长走廊,走上阶梯。在二楼的一间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四爷!在里面等着呢!阮婉莉小姐,请吧!”黎秋伸手做出了请的姿态。又灰复刚才淡淡的神情。
“嗯!”阮婉莉忧雅地推开房间,走了进去。
房间的那头是一张梨木雕刻成的书桌,一个黑色西装年轻的男子坐着法式皮制椅子,他背桌而坐。阮婉莉看不见他的脸,感觉他身上冷气散发围绕。
“京明,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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