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婶握着她那只有半截的手掌,倒在地上疼的扭成了蛆一般的身子般打滚,血也因为她的移动,弄的满地都是。
我至今还记得,我当初第一次来到外婆家,那时我才四岁,这许婶在我面前,用食指顶着我的头,辱骂出我这辈子听到的最恶毒的话语。
“这叶家大小姐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土匪般的软蛋,果然人内里本就是骚的婊子,生下的小畜生也这么骚,真晦气,我呸!”
因为第一次来外婆家,不熟悉路,轻轻撞了一下旁边角落出来的老婆婆。我忙不迭道歉,她却不依不饶,估计知道我爹娘不好惹,就在我一个小孩子面前骂这些不入流的肮脏话,那是我被第一次骂的那么难听,我实在想不明白,我就轻轻撞了一下她胳膊,怎么爹娘就不好了,怎么就是骚了?怎么就是土匪了?
我实在是不明白,实在不明白,同时感觉到这个许婶深深的诅咒和恶意,哪怕她走了,我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从午后一直站到晚上,天都黑了,母亲来寻我时,我的泪水便如同脱了线般往下掉落。
那一晚,我似乎丢了魂似的,怎么哄也哄不住,泪水一直落,却不见一点哭声,只是看着爹娘在我面前急着转悠,娘也第一次迷信,不断用各种办法给我招魂。
这些话对我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响,甚至做了好一段时间的噩梦,那眼神和咄咄逼人骂人的话我至今都还记得。
自那是起,我性情大变,不再文文静静,反而每天在外疯玩,活泼乱跳,而且别人还欺负不到我。
也就是那时起,娘开始对于某些传统方法有些信任。
同样也是从那时起,娘和爹都对待我犀利了起来,不准我哭,还让我一起杀猪杀鸡,甚至有些在家一起决定的大事,都开始和我讨论起来。
而我也是从那时起,对土匪,不再报以偏见,甚至还真想变成土匪,这去土匪窝当女土匪也是因为这些缘故。
所以对于这个许婶,我是打心底般的厌恶,也许这次杀鸡儆猴可以不带血,但是这账还是得好好算的,先把当初她顶着我的头的那只手先废了吧。
叫吧叫吧,动静越大越好,我就不信,这叶家总管还坐的住。
叶家总管总算是坐不住了,他忙跑了进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许婶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还晕死了过去,叶家总管总归是见过世面的,忙让人把许婶带下去,擦着冷汗恭恭敬敬在我身边行礼。
“孙小姐,你这是……”
“这两个奴婢对我不敬,我就稍微教训了一下。”语气更是云淡风轻,让人感觉刚刚的事情好像很是平常。
我用布擦着手上的锋利的匕首,这匕首还是狗剩给我的,一直没有出鞘过,这次一下子解决的,就是大事。
我如果要想立威,做事肯定要在刀刃上,第一准则就是杀鸡儆猴,这许婶在叶府地位不低,拿她开刀,最合适不过了。
这让我立威,今天娘亲就已经给我传了特殊的消息。结合昨天娘的眼神里,以及先前给我那个荷包,还带上昭昭和爹爹去了南铺,我可以多发挥一些出来,效果越妙越好。
爹一根筋,娘没那气力,昭昭还小,数来数去,也就只有当过屠娘的我,可以镇得住他们了。
如果娘自己要立威,便不会去南铺,留我一人在家。
以小见大,当他们对我已经毕恭毕敬的时候,对我家人亦然,这是娘教我的第二堂课,我得牢记。
第一堂是她买家奴时,平时告诉我的,当时全是手把手的教,这回,是让我自个来了。
“叶管事,”我慢悠悠的说到,手上还擦着匕首,“你看看,我这刀亮不亮啊?好不好?”
“好,好,好!这做工一看就是个好刀啊!”叶家总管不停的在头上擦擦汗,恭恭敬敬的在旁边弯腰看着,异常紧张。
“这叶家的天,本来乌漆墨黑般一片,但如今哪,得罪了我,进了衙门,你看县令是他女婿吧?可是到现在都还没出来,这叶家啊,已经变天了,变得如同这把刀一样亮堂。”我丢下这些话,探了探叶家总管的虚实,果然,他脸上的表情开始怪异起来。
这叶家总管同样是个人精,他哪里不知道这话的意思,整个人开始惆怅起来。
“这……孙小姐,这变天了……是什么意思?”叶家总管开始有点患得患失了,毕竟如果处在一个无主的院子里,他的职位和权势就没那么重要了,还会因此可能失去这一切,这是他万万不想的。
当然,他本来就另怀鬼胎的话,那就是另一番话了。
“我既然是嫡系的孙小姐,这叶敬明如今受牢狱之灾,本就不能获得家主地位,王虹只是一个表小姐,本都只是外婆收养的一对孩子,哪里能比得了嫡系的我?这叶家的天,自然变成这匕首的主人,我了。”我摇了摇匕首,转来转去,银光闪烁,惹得叶家总管咽了咽口水。
“可是……您虽然是嫡亲的小姐,可也是外孙女,这叶老爷,好歹也是老老爷平妻的儿子……”叶家总管还是得说上这么一两句。
“他王氏乃罪臣之女,牵扯自己丈夫身亡,这是不义!孩子年纪尚幼就灌输不好的思想,让孩子对另一个母亲不举行葬礼,这是不孝!身为刚正不阿户部尚书的儿子却是个罪臣,这是不忠!对自己姐妹如此排挤,放火要烧嫡姐一家,这是不仁!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尚且还在天牢里关着的,哪里能配得上叶家家主之位!?”我站起身,冷眼扫了扫叶家总管,只见他身体抖了一抖。
这站起身,刚好荷包就在叶家总管面前,他脸色瞬间变了。
叶家总管从十三岁起就在这叶家,已经五十多年了,也服侍过户部尚书,这荷包是什么象征和含义,想必他比我还要清楚。
随即,跪在了地上,向我恭恭敬敬的磕头:“家主在上,小人有眼无珠,请问家主有何吩咐,小人一定办到!”
“把之前叶家账本统统拿出来。”
“好嘞!小人这就去拿!您稍等。”叶家总管马上接下来,立马去张罗。
“小宇,你和我去拿账本,笑心笑银,你们快去换一套软垫座椅过来,再沏一壶今年上好的龙井茶,茶具用景德镇那套!都给我精神点!里面那位是我们新家主!只有那一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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