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是娘亲原本的姓氏,这是我在娘亲和叶敬明争吵中得知的。
从小对于娘家里,娘总是避而不谈,但这回和叶敬明发生冲突之后,她觉得该和全家人谈谈了,因为,她预感会有大事发生,如果我们没有得知前因后果的话,大事来临便没得办法应付。
娘权衡之下,只得再次选择靠近后门的宅院住下,以免失去外婆这个当家主心骨的叶家人,会对我们不利。这个宅院除了有后门,地理位置很不错,有水,还不至于四面受敌,以及还有一个隐蔽的八锁地窖,这是外婆上次过年告诉娘亲的,以免因此被叶家人破坏。
这一次,娘提前就把八锁窖打开了,以备不时之需。
我和爹以及昭昭坐在娘身边,听娘讲她的身世来历。
原来我从未谋面的外公叶楷,曾经是前朝的状元郎,外婆是知府的千金小姐,在外公还是解元时就结为夫妻。
外公成为状元郎后,从从四品翰林院学士做起,一步步变成了正二品户部尚书,为人正直磊落,从不作奸犯科。但不太会官场上的道理,被设了几次局,只得娶了另一个内阁学士平妻王氏,王氏先于外婆生下叶敬明,外婆才生下的娘。两个人平时谁都不让谁,天天勾心斗角,但外婆总是比不过王氏的势力了,于是,京城里便流传着,户部尚书原本的妻子就娶了不入流的绣娘,而王氏的大度和户部尚书的念旧,才还是原妻。
哪怕变成这样,外公还是被其他人牵扯陷害。内阁大学士因和其他官员贪污被先皇发现,外公虽然不沾其中,但是作为内阁学士女儿的平妻也沾染上了,先皇仁厚,只得让外公和那平妻和相关人等伏罪。内阁大学士的孙女还很小,只得判给外婆抚养。家道中落的外婆,一个人带着叶清,还有王氏儿子叶敬明、王氏的外甥女王虹来到乡下县城里居住。
只是这叶敬明和王虹,从小越长越歪,哪怕有外婆百般护着,娘再好强,和他们掐架,敌不服众,也总是被他们欺辱。
娘骨子里有外婆的傲气和外公的才学,所以才成就了这么样的她。
娘说完塞给我一块荷包,语重心长的说道:“娘的爹爹曾经说过,这孩子无论男女,都同样可以担挑大梁,所以家道中落我没流一滴泪,免得看热闹的人笑话!这荷包本是你外婆绣给外公的,只是没给外公戴上,他便是去世了,自此,外婆就封针了,只是这一代在我这没翻起来,昭昭还小,翠,靠你了。”
我握了握拳头,接下了这个绣工精美的荷包。
我还在思考中,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昭昭开始咳嗽了起来,一直都没办法停下。
“昭昭,你怎么咳凑个不停啊?”我回头问昭,只见昭昭认真的挥舞着拳头,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呛……咳咳咳,烟是坏坏!”昭昭一副被呛的鼻涕眼泪横。
烟?为什么还有烟味呢?
一回头,屋外开始有灯光闪烁。
爹赶紧打开一点门,火苗察觉到了空气的流动,就往里面进,吓得爹立马关好了门。
“外面……出不去了。”爹脸色乌青,非常慎重的回了我们一句话,可以看出来事态非常的严重,昭昭的咳嗽也开始更加频道起来了。
“进地窖!”我和娘的声音同时响起来,四个人不假思索马上钻入地窖,爹更是抱着昭昭进去了。
叶敬明可真不是个东西。
我眼睛一眯,这家伙还想赶尽杀绝?!
不过,这次的火灾,可以作为切入点,他们不能因此蹦跶那么久。
我把这个想法和娘沟通的时候,娘点头表示的点了点头,同意我的想法,火已经烧尽宅院就是对他们的最好的证明,只是如今,得先将外婆下葬才是正经事。
据葬礼七日后,外婆终于要下葬。
我静静的坐在屋顶瓦片上,看到那抹在路边渐行渐远的队伍,沉默不语。
老舅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风水先生,苗头直冲我,说我的生辰八字并不适宜跟随,是最冲外婆的,想用这种方式打击我们家。
所以,在一家老小相继为外婆出殡,我却只能一个人静静待在这里,用目光送外婆离去。
所有家丁,只有几个门夫,打手尚且在这里,其他家丁全部尾随。
出殡一大早就出了,去到城外的叶家坟,要出一天。看着院子里的人,没有直接叫我就出殡,这是明摆着不让我吃饭的节奏,不过我也不以为然,这只是给我添堵而已,报那句“无耻老儿”的仇。
不止如此,这几个家丁伙食也需要我来照顾,可谓真是大堵啊。
虽然来过很多次,但仅仅认识周遭邻居,我也算叶家外人,简单去酒楼赊账,也是不行的,看样子这回,我要智取了。
隔天我便把叶敬明告上官府了,奈何证据不足,便没办法给叶敬明和王虹定性,只是还在查证,所以会关他和王虹几天。
我和家里人也料到了这回事,我整理了自己的思绪,爹这边无父无母,娘这边亦然,叶敬明和王虹已经使他们焦头烂额,昭昭还小,我自己还和土匪有关,那个笑面狐狸就是一个非常不省心的主。
这次事件,狗剩也来了,就和李老先生一起住在县城,只是因为事件复杂性,使得我们家很被动。
我知道,狗剩如今保持距离是在保我,但我不能更因此坐以待毙,去土匪山和去狗剩那边都是给他们带去麻烦,所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面对笑面狐狸,首先摸清楚他的身份对决定这场模糊不清的战局非常重要,其次,叶敬明和王虹的形成这样的事态绝对不是一天两天,摸清他们同样重要,就他们不关在一起的主,偷听估计还能听出些猫腻出来。
于是乎,夜黑风高月,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我穿着夜行服行走在漆黑县城的屋顶,想去这衙门大牢里,探探虚实。
打更人的声音回荡在县城的夜空,伴随着咕咕咕的鸟儿瞪着双眼,瞧着这被黑夜包裹的世界,某处房屋孩童的哭声惊飞了沉睡的鸟儿,我站在衙门瓦片上,夜行服和夜色融为一体,事先已经探知到叶敬明和王虹的位置,便翻开瓦片,瞧瞧里面的他们在干些什么。
这先看的是王虹,只是这个女人平时趾高气扬的,到牢里,却只是一味的哭,骂骂咧咧,嘴巴里骂着一些恶毒的诅咒,听了一会我不禁皱眉,她除了一些没有营养的话之外,再无其他。纵而转身,我便去看看叶敬明,看看他那能听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只是翻瓦片时往下看时,我愣是好久才分清下面的状况,牢房里,垂头丧气的是叶敬明,牢房外是拿着扇子坐的惬意喝茶的笑面狐狸。
这次,这叶敬明和笑面狐狸什么关系?!
户部尚书、内阁学士……
笑面狐狸的身份恐怕远远没那么简单,这几日的贵族纨绔子弟的尊敬,敢拿狗剩做宰相和皇帝的比较,连牢房都来去自如……估计是某个掌权者,大概是正二品官员到皇帝的其中一个,只是现在还没有决定性证据,不能断定他是什么人。
但从狗剩和其他人都受制于他,以及来此地可能的目的性,土匪就是其中之一,身份一定不一般。
也不知道这笑面狐狸,是不是打着我家的主意来到这的,这次的放火明显是证据不足居然能关几天,以及叶敬明和王虹并没有光鲜亮丽的在牢房里,说明这次案件有笑面狐狸的插手,不然就凭叶敬明和王虹,在牢房里应该过得非常滋润。
毕竟叶敬明女婿可是县令,居然被收押在牢,而且还弄的如此狼狈,这本身就让人可疑。
我正沉思着,无意间放下的瓦片发出了声响。
“谁?”牢房里传来声音。
不好,被发现了!
“我去追!”一个声音微弱的传来,似乎有点熟悉,但是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逃了要紧。
轻声下衙门屋顶,跳到别的屋顶上,马上朝老城区跑去。
只有老城区新旧不一的房子,才能够甩掉从牢房里翻出来的追踪者。
话说这后面的人真真是紧追不舍,我躲入哪个老城区的视觉死角他都能找得到,一直咄咄逼人,一直将我逼到城墙那了,依旧还是甩不掉。
这人是谁,他的轻功好熟悉。
眼看没得路了,只得硬拼了,反正我今天包裹的严严实实,谅他也瞧不出来。
和这个人交手了几招后,欲交手欲觉得这个人招数和身形无比熟悉,于是我纵身一转,轻功一跃,飞上了枝丫,借着月光,瞧见树下的,那张原本笼罩在斗篷里的脸……
果然,是狗剩呢……
难怪我的招数和意图被看穿了,因为学习的,正是狗剩交给我的招数和招式。
狗剩把自己的斗篷帽放下,露出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显然,他已经猜到,黑衣人的身份是我。
可他不说,我也紧抓着树枝不下去。
良久,妥协的狗剩终于唤出一句话。
“翠,下来。”
狗剩这句温柔似水的几个字,比其他人任何的威胁言语,杀伤力更大。
算命才子俏屠娘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