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六兄妹,抬着陈桂芳走了。
杨春花家的闹剧,散了。
程太初背着父亲回家,肖静梅落步两步的距离,一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儿子的后脑瓜。
到家,程太初给母亲推拿一翻,换上新的膏药。正要去院子里摘菜准备做饭,却被母亲叫住。
肖静梅坐在椅子上,板着一张脸,脸色极不好看。
程太初见母亲这般严肃的模样,不禁老老实实的在床沿坐下来,担心地问:“妈,你怎么了?身体有哪不舒服吗?儿子把脉看看……”
肖静梅淡淡地说道:“你坐好。”
程太初一脸发懵,转头看了一眼父亲。
程天阳也是一脸发懵,说道:“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搞得神经兮兮地干什么,小心吓着儿子。”
肖静梅听了这话,也不知是触发到哪根神经,站起身,话没出口泪先流,怒道:“我神经兮兮?你才神经兮兮!”
父子二人都被吓了一跳。
程太初赶紧跑过来安抚母亲:“妈,你先别哭。有什么事你慢慢说。是不是儿子今天动手打人吓着您了?那些人都是无赖,如果儿子不动手,这事还得闹下去!”
肖静梅一听,更生气。直接拍掉儿子的手,怒道:“闹就闹,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去出头吗?你大伯和你爸都还在,用得着你一个堂小叔子跑去给守寡的堂嫂子打抱不平?”
这话,程天阳大概听明白了,但程太初却听不明白。
“妈,你这是怎么了?”程太初不解的问。
肖静梅做了一个深呼吸,稍稍稳定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指着对面的床:“你过去坐好,我有话跟你讲。”
程太初挠着脑袋,走回床沿坐下。老老实实地望着母亲,这画面像极了小时候调皮捣蛋后,被母亲语重心长讲大道理的教育一翻。
肖静梅也坐了下来,表情严肃的盯着越来越帅气的儿子,十分严肃的口吻,说道:“儿子,你之前说要搬去老屋住的事,我不同意。以后就住在这里,等你讨了媳妇儿,想住哪里我这当妈的管不着。但现在,你只能只家里。”
“妈,老屋里有爷爷留下来的医书……”
“那就把医书都搬过来!”肖静梅不禁拔高声音。
“……”程太初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见过母亲如此严肃的模样。
一时间,不敢反驳,更不加敢顶嘴。
肖静梅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儿子,问道:“我刚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程太初点头:“听见了。我听你的话,妈。”
肖静梅紧绷的情绪,丝毫不敢放松:“那你出去吧,我跟你爸有话说。”
“哦,好。”程太初站起来,一边朝外走,一边说:“妈,我去院儿里摘菜做饭。”
程天阳隔着窗户,望着儿子刻意走到院子最远的角落,蹲下来摘小青菜。才回头望着婆娘,说道:“咱儿子多优秀,多好的一个孩子。你真该瞧瞧自己刚才那张脸,跟个刑堂判官似的,成心吓唬谁这是?”
肖静梅随身抓起缝制了一半的布鞋,就往自家男人身上砸去。瞬间痛哭,却能不敢痛得太大声,听儿子听见,同时也怕隔壁的罗家人听见。
肖静梅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倒是瘫在床上,外面什么事也不用管。你也不想想,咱们儿子年纪轻轻的,又孝顺能有本事,却一二再的被人将他跟个寡妇扯在一起……”
程天阳皱眉说道:“三婶那张嘴你还不知道吗?就是缺德,陈月跟她妈一样,成天胡说八道。你不要多想……”
“我多想?”肖静梅气不过,又将另一只布鞋砸过去,伸出食指,指着外面:“前几回我不知道,这一回我总算发现杨春花,杨春花……她心里打着咱们儿子的主意呢!”
“不至于吧?”程天阳惊着了。
他原以为是因为寡妇门前是非多,婆娘今天过激的反应,只是想让儿子以后多避嫌。
哪里会想到,侄媳妇会打他儿子主意?
肖静梅胡乱的抹了两把脸上的眼泪,伤心的说道:“怎么不至于?我今天瞧得真真儿的!你说春花……她作为咱们程家的媳妇,通理达情、又守寡好几年。我是拿她当亲闺女看待。她倒好,守寡守了这么多久,看上谁不好,非要看上我儿子?”
“……”程天阳不知道是先安慰婆娘,还是讨论这个对他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的问题。
肖静梅伤心又气愤,站起来在不大的房间里走来走去,越想越气愤:“你说说杨春花,是我们对她还不好吗?怎么就非要看上我儿子了?太初一个二十六岁的头婚小伙子,她一个三十三守寡的女人。要是哪天被人瞧出来,传了出去,这以后让咱们儿子怎么讨媳妇?”
程天阳说道:“兴许是你多想了,春花是拿咱们儿子当亲弟弟……”
“你怎么还不懂我的心情?”肖静梅气不打一处来,两只布鞋扔完了,一时间找不到顺手的东西,直接扑过去往自己男人胸口连锤了好几个拳头。气愤且坚决地说道:“我不管,是当亲弟弟也好,是她心里有别的想法也好。我告诉你程天阳,你赶紧跟大伯哥一起,把亲家找过来商量,尽快给杨春花说门婚事。我也不是说随便找个人把她家了,总之挑个人品好的人家先把婚事订下来。叫她趁早断了对咱儿子的念想!”
“好好好,你先别急。等农忙过了,我就叫大哥过来商量一下。”程天阳是个疼老婆的人。
以往身体健康的时候,就没重骂过婆娘一句,更不舍得动一个手指头。
如今自己瘫了,一分钱都挣不了,婆娘也一直不离不弃。
无比愧疚的情况,对婆娘更是百依百顺!
肖静梅趴在自家男人怀里,咬紧牙关,小声的直哭。哭了一会儿,猛然抬起头来,说道:“不行,不能嫁得太近,离咱们家远一点。大不了,咱们给她添点嫁妆钱。你骂我自私也好,说我无情也罢,我就是想让咱们儿子找个合适的姑娘,好好过日子……呜呜……”
院子最角落,程太初定在那里,手上保持着摘菜的动作。
这该死的《鸿蒙决》,怎么还能提升听力啊?
春花嫂子,对他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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