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认知叫杨戬心中开始生出恐慌,因为对于玉鼎真人而言,很多事情一旦决定,那么便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这叫这向是聪慧亦再是思虑周全不过的阐教三代首座弟子开始于内心深处思索,自家师尊是否已经开始决定将自己放弃。只不过于玉鼎真人那清冷淡漠好似昆仑冰雪的目光之下,在那某一个瞬间杨戬忽然又反应过来,以玉鼎真人的性子,如果是当真要将他放弃的话其实本不必需要如此多的弯弯绕绕。
所以,其实并不是如此吗?
那么师尊之所想要的,或许仅仅只是一个答案。还是说,于这答案之后,还有那更深一层次的玄机?
心中种种念头翻腾,然而自始至终,杨戬却并未因此而改变自身想法,反倒是于此过程中,心思想法愈加坚定,对着玉鼎真人表明,他的心中并没有那等的想法。
眉目清冷好似那昆仑山上万载寒凉不化之冰雪的青年道人目光沉凝的看着这弟子,良久,璀然一笑。
于是刹那间冰雪消融万类生发,好似那明月入怀天光乍现,有什么微小的、几不可查的东西于内心生出一点点萌芽,破土而出。
杨戬不由得被晃了神。
不同于慈眉善目的诸位师伯师叔,自家师尊玉鼎真人于杨戬的印象之中显然是很少笑的,携风带雪清清冷冷无喜无悲,不类生人。似乎存在于此世之间却又超脱于此时之外,莫名的划出那深深的间隔与距离。
甚至于在封神一战尚未开启某些气氛尚且还不是那么紧张的时候,杨戬亦曾听到太乙真人等暗中讨论,玉鼎真人这副如冰似雪的样子,当不会是天尊大人取了昆仑山顶那万载寒凉不化的冰雪,方才凝练而成。
要不然纵使是先天玉石化形,又何止于此?
然后讨论正欢的太乙真人一转头,便看到了玉鼎真人。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玉鼎真人是否是经由元始天尊取了那昆仑冰雪之所化形而成尚且是个问题,但可以肯定的是自此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太乙真人都秉承着谨言慎行的原则。
原来,师尊竟是会笑的。
有模模糊糊的念头自心中生出,于那微微晃神之间,有修长白皙的手对着杨戬伸出。
那手骨节分明,根根如玉,分明是再美好不过的、适合握剑的手。
这叫杨戬不由得想起了很久之前,当他来到这昆仑山下的时候,携风带雪的青年道人出现在他的跟前,对着他伸出了手,将他收入门中。
一切恍若经年,过去与现在的时光仿佛于此一瞬之间交汇,等待着杨戬做出选择。
同过去之间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但这不同却又是有的,至少于此时刻而言,杨戬已经非是昔日之杨戬,更非是那昆仑山下,家破人亡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被迫逃离孤注一掷怀揣着复仇火焰的杨戬。
“其实,贫道本应当是对你有别的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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