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风岚笙仿佛感到周身有股股暖流涌过,费力地将双眼睁开,却被闪过的阳光刺痛,她揉揉双眼,眉头一皱,缓缓站起便有侍女为她披上罗衣暗,红色的绣纹繁复重叠,是沙华。
“帝姬,帝君请您过去。”身着暗紫飞袖袍的暗卫在重重纱帘后行礼低声道。
“好。”没有多余的话语,岚笙自檀案上拈起一支木簪随意在脑后挽髻,旋即转身自衣架上取下一件外袍披上拦腰系一根墨色腰带便推门而出。
岚笙手持白玉扇好整以暇地看着通向璃轩小路周遭的景色,沿路倒是不少侍女经过,不过匆匆经过,并未留意岚笙,岚笙并不在意,只因她少小离家,如今刚刚归来,又穿着如此随意,怎么看也不像狼帝家中最受宠爱的小女儿,倒像是凡界花楼中妖娆妩媚万千的花魁娘子,不过好在灵丘的一众侍女暗卫训练有素,才不至于大惊小怪。
岚笙悠哉悠哉地穿过竹林中掩映着地石板路,却在璃轩竹门外那一池碧水前停下脚步。
“喜欢?”身后响起低沉的男声,和着嗒嗒的手指击笛声“我记得你不太喜欢竹林近水,但阿爹喜欢,为了填这揽月湖,你还差点拆了阿爹的璃轩呢。”岚笙定定地看着这一池碧水,“三哥,找个时间填了吧。”
“啊?别呀,我还以为这多年不见你能温柔一点呢,怎么还是这一副样子?”
岚笙浅笑,红唇轻抿,“三哥,快走吧,阿爹还等着呢”说罢牵起三哥的衣袖,一脚踹开璃轩的门。温柔?若温柔可以换来一切,那自己也不至于历劫六世。
璃轩内空无一人,岚笙一愣,旋即轻笑,反手拉住想要溜走的三哥水珹,“是不是瀚垠那个老重明鸟冒充充我阿爹?”
水珹做小伏低状,“是瀚垠说好久没见你,想听听你历劫的故事,他好嘲笑你”
“嗤,这老鸟,越活越像小孩了。”岚笙松开拽着水城衣袖的手。“好啦,人,我带到了,你们聊,我去看看新猎得的腓腓。”
“小笙”。岚笙回头,只见一身鱼尾灰的长衫腰系玄色腰封,倒衬得瀚垠那清瘦的身形更挺拔了些,“你,过得好吗,这些年。”
岚笙斟茶的手忽地抖了下银铫子里的清露洒出几滴,旋即面不改色地给瀚垠斟满一盏香茶,“尝尝,青丘的那只小青狐送来的,新鲜的莲蜜茶。”
瀚垠不做声,只是盯着岚笙那双眸子。她不愿说,那他便等,等她开口告诉他,告诉他她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岚笙慢慢坐下,啜饮香茶,好一会儿才开口。“茶是好茶,可惜了,我倒是觉得瀚垠你的酒更合我的口味。”
瀚垠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却还是转入屋内,拎出两坛冻春来,“只剩这两坛了,待来年春来,我再酿与你。”末了又道,“茶味虽淡,却可养人;酒香虽冽,终究伤身。小笙,你过得,不好”
“好与不好都是过眼云烟了,瀚垠,前尘再痛,终不过梦一场,眼下我只想当好我这帝姬,修好我这逍遥无妄道,则此生不虚妄了。”岚笙仰头猛灌下冻春。微风拂来将岚笙那凌乱的发吹起,发丝将她那迷离的目光连同那眼底的深邃一同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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