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二人皆是一惊,刚刚下面的谈话声,两个人听的清清楚楚,当然知道邬辛夷是什么意思,但……这怎么可以?
“小姐,那平沙岭可是远在千里之外啊!你一个女儿家要怎么去?再说了,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的一面之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让你冒这么大的险,也太草率了。”青儿首先劝说。
公子只是说让七小姐多了解一下京城里的事情,所以她才提示小姐出来走走,没想到七小姐对平王遇刺的事情反应这么大,这可真是坏了!
“是啊小姐,你一个人出这么远的门,相爷是不会同意的,万一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夏儿也是慌了,赶紧出言相劝。
邬辛夷看了她们一眼,起身就走。“不管怎么说,我们先回相府再说。”
她现在才没有功夫跟这两个丫头解释什么,平王已经遇刺了,也不知道到底死了没有,她心里焦急着呢。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只好跟了上去。一路回到丞相府,她们两个才知道,邬辛夷这么能跑。就连青儿都忍不住乱了呼吸,她却什么事都没有。
“你们不要说了,我是一定要去平沙岭的,你们要是不和我去,也别想阻止我。”
她说的坚定,知道她们反对,干脆自己开始收拾东西。
“小姐……小姐……你听我说啊!”夏儿急了,一个扑上去抱住了邬辛夷的胳膊,略带哭腔的道:“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平沙岭一去就是数日,你消失这么长时间,万一相爷问起来,我们怎么交代?万一相爷要是派人去找,您又该怎么办?小姐……三思啊!”
“是啊小姐,就算你要去,也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啊!”青儿自知劝不住邬辛夷,只好拖延时间。她就不明白了,小姐和平王非亲非故,为什么偏偏要救他呢?
邬辛夷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没错,越是到这个时候,她越是应该镇定,不能让自己乱了。
看来楚天璇对自己的影响还是很大,只要有对付他的办法,就忍不住自己心中想要把他千刀万剐的激烈情绪。
无力的放下手中的包袱,由着夏儿拉着自己坐到软塌上。
“好吧,我们来合计合计,怎么从相府里脱身,怎么去救平王。”
青儿长长的舒了口气,终于把人给劝下来了。只要小姐平静下来,以她的聪明,就可以分清楚利弊。
“青儿,我们这里只有你对外面比较熟悉,说说你的看法吧。”邬辛夷看着青儿道。
她并没有询问,而是用肯定的语气,直接杜绝了她要拒绝的话。青儿犹豫了一会儿,见怎么也躲不过去,咬牙道:“回小姐,平沙岭前面不远有五福寺,那里据说很灵,你要是以上香的理由出去,或许还有可能。”
“不过旅途太远,相爷应该不会放心的,就算是去。也一定会跟不少人,想要在那么多双眼睛之下脱身去平沙岭,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邬辛夷点头,想了想道:“可要是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不行呢?夏儿,你去看看父亲回来了没有,我待会就去问问。”
“啊?小姐,真的要去么?”夏儿踌躇着不动,她是真的不想小姐出远门啊。可当邬辛夷清冷的目光看过来,她一个哆嗦,赶紧的跑了出去。
青儿叹了口气:“既然婢子们拦不住小姐,那就让我好好为小姐做准备吧,在路上或许用的上,也可保证小姐的安全。”
邬辛夷点头,想了想道:“青儿,如果有可能。你和我一起去。如果平王真的重伤了,你可以帮忙。”
“是,青儿当然愿意追随小姐。”
邬辛夷点头,低头想着待会要怎么说才合理,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在府里,又该怎么安排。
这一想就是半个时辰,夏儿回来道相爷回来了,去了潇湘院,听说五少爷的身子又不好了,这次病发的很厉害,御医都束手无策,老爷很着急呢。
闻言,邬辛夷愣了愣,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还不知道么?邬澈的身体好的不得了,赤手空拳打死一只老虎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也不知道他在耍什么花样。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看看五哥吧。”
邬辛夷吩咐了一声,带着两个人去潇湘院。这个偏僻的小院里,此时已经围满了人,姚夫人面色惨白,坐立不安的等在那里,邬秦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于其他人,除了大夫人装出来的假好人,其余的就是一脸幸灾乐祸。
邬辛夷走进来的时候,众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当然,邬辛夷也不会理他们的,上前向邬秦行礼道:“父亲,大夫人。”
邬秦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邬英上前道:“七妹妹。”
邬辛夷点点头,扫视了一圈道:“五哥平日里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病了?没出什么事吧!”
邬英摇摇头:“五哥向来身子就不好,这样犯病也是常有的事情,只不过这次更严重了,咳出了血,我相信五哥不会有事的。”
邬辛夷点头,这里真心希望邬澈没事的,除了丞相和姚夫人,怕只有这个五公子了。
这时,房门打开,太医皱着眉从里面走了出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相爷,五公子的命算是保住了,他身子偏寒,还是用些人参好好调养吧!”
“多谢太医了。”邬秦向太医拱了拱手,看向潇湘院的几个人:“你们可听到了?”
那几个人听到这话,脸色刷的就白了,普通一声跪在地上讨饶道:“相爷恕罪,潇湘院从一个月前就开始没有人参了。”
“你说什么?”邬秦沉声问道。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儿子身子不好,但比任何一个儿子都强,所以让人把好药都往这里送,更别说是人参的供应了。可为什么一个月前就没有人参了也没人说?
“回相爷,是因为潇湘院的人参一向是最好的,公子刚开始的时候说还用不上,小的就屯了起来,后来需要用的时候,也都没少过。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的人参就是低等品质的了,公子不让奴才声张,好在库房里还有不少人参,也就那样支撑了下来。直到一个月前,人参用完了。”
听到这样的话,邬秦怒不可遏。怒吼道:“邬拂,这怎么回事?”
邬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道:“老爷,老奴负责采买,买的都是上好的人参,一点都不敢作假,然后老奴就把人参交给大夫人,大夫人再发放给各个院子里的人,老奴也不知道啊。”
邬辛夷冷眼看着这一切,早在那奴才说出潇湘院里的人参是劣质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大夫人的脸色变了。看来这件事和大夫人脱不了关系。
想想也是,每年在潇湘院里发放的人参,是全府加起来的两倍都不止。其中有多少油水可以捞?要是不捞那才是傻子呢。
就连一向温婉柔和的姚夫人听了这样的事情,都忍不住激动起来。当下跪在了邬秦面前哭成了泪人。
“老爷,你可要为澈儿做主啊!他本来身子就不好,再断了药,那岂不是要了他的命吗?我可怜的儿啊!”
“夫人,你先起来,这件事情我一定彻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在我儿的药上动手脚!”
说着,凌厉的目光射向了大夫人。“大夫人,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
“老爷……妾身……”大夫人吞吞吐吐,她确实也想说不知道的,可相府的账目出了问题,她推脱不了,而杨氏最近才管的家怎么扯也扯不到她身上,可要是说实话,她就完蛋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邬辛夷笑了笑,这账目的问题不查还好说,只要一查,就没有不出问题的。更何况大夫人还把注意打到了邬澈身上。
人人都看着这个病弱的五公子性子寡淡,柔弱可欺,姚夫人温柔恬静与世无争,殊不知他才是丞相府里藏的最深的人。
之所以不说出来,那是因为他不想。只要他动你,那你就别想再有翻身之地。大夫人这次是彻底栽了。至少这管家的权利是别想再要回来了。
“邬辛夷,一定是你,你多次看我不满,就鼓动邬澈来害我,那人参我分明一斤不少的送过来了。”见无人能帮她辩解,干脆把这把火引到了邬辛夷身上。
“大夫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回来才多久?怎么知道你克扣了五哥的人参?再说了,算起来五哥对我最好,我可不想五哥出事呢。”
人人都看得出来,大夫人是狗急了乱咬人,邬泠儿这次可坐不住了,和大夫人一起跪在地上。
“爹,娘亲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她。爹一定要明查啊。”
邬泠儿柔柔地看着相爷,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邬秦看了她们一眼,说到底,他还是挺喜欢邬泠儿的,毕竟是他精心培养的大女儿。
不过,想到邬澈,他咬牙道:“我会明查的,最好别让我查出是你动的手脚,否则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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