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一听,那个肉疼啊!二十两银子,他都可以去和春风得意楼的红牌睡上一晚了。
钱老太太眼珠子来回转悠,二十两银子,那可是很大一笔钱。更何况就算是这一次的事情私了,也保不准赵武以后不去找王小小,倒不如纳王小小为妾,还能将她当丫鬟使呢!
钱老太太想通了利害关系,立马虎着脸对杨氏道:“武儿,你明天就纳王小小为妾,这事就这么定了。”
杨氏当即就红了眼睛:“你要是敢纳妾,我、我不活了。”
邬辛夷冷冷地瞧着杨氏,又是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
钱老太太很不满地白了杨氏一眼,说道:“纳妾有什么不好?我武儿将来要是中了举人,身边若没有一两个人伺候着,这像什么样子。”
赵武立马点头哈腰:“娘说得极是,儿子出门总是被人家笑话,身边缺个人儿红袖添香。”
杨氏不甘地瞪着赵武,眼泪直流:“哪里缺什么人,你读书时,我不总在你身边替你添灯油么?”
赵武却别过眼去,不耐烦的说道:“蠢婆娘,我说的是红袖添香,你懂不懂?”
杨氏听赵武骂她,原本按捺下去的火气,又噌噌的冒上来:“不就是香料么?只要你不纳妾,老娘明日就去镇子上给你买一块好香料。”
邬辛夷没忍住哼笑了出来,引得杨氏一记眼刀。
这时,钱老太太插嘴:“买香料又要花上一笔钱,还不如让武儿纳小小,小小是做豆腐的,身上有豆花香。”王寡妇家卖豆腐,王小小常年在家磨豆腐,身上也带着一股豆花味。
邬辛夷一听,笑得花枝乱颤,想不到她们能将“红袖添香”理解成这样。
杨氏却是顾不上去瞪邬辛夷了,邓老太太两三句话不离开纳妾,她是又急又火。
钱老太太如此这般替王小小说话,就是想让赵武的房里多个人,好压压她的气焰,杨氏情急之下,自以为自己想到一条妙计:“娘,您的年纪也大了,不如给公公也寻一房小妾,你身边也好有个使唤的人。”
媳妇怂恿娘给公公纳妾?
钱老太太一张老脸挂不住,气得直杵拐杖道:“武儿,你看你娶的什么媳妇,居然这样说我,我不活了,呜呜呜,要是传出去,丢死人了,我不活了……”
钱老太太见没有人答她的话茬,感觉丟了面子,便干脆倒在地上撒泼,捂着胸口,嚎啕大哭:“我生的好儿子啊,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将他拉扯大,想不到就这样对我,我遭的什么孽……”
王寡妇倒是没想到邓老太太还有这一招,呆愣在那里。
赵武有些尴尬:“娘,你先起来再说。”
钱老太太继续死缠乱打:“我的命好苦……都被媳妇欺负到了头上……呜呜呜……”
王小小见王寡妇给她使了个眼色,立马跑到钱老太太跟前,扶她起来:“哎哟,老太太,你看你这一哭,把我的心肝都哭碎了。老太太,来来来,我扶着您。”
钱老太太借机爬起来:“还是小小贴心,若是有个像你这样懂事的媳妇儿,我就有福了。”
杨氏看到她们一唱一和,气个半死:“娘,我可是从来没有缺你吃,少你穿的,你说话也得要摸着良心。”
钱老太太却不领情,指着杨氏的鼻子高声道:“武儿,你看你娶的好婆娘,她今天不气死我是不甘心啊……”
邬辛夷回来的时候,特意将门给敞开。她们在这边说的话,都被旁边住着的邻居给听了个一清二楚。听到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旁边的邻居立马将村长给叫来。
在钱老太太嚎叫的时候,村长和几个邻居都走了进来。
村长看了赵武一眼:“你们这是闹得什么事?”
几个邻居在旁边指指点点,让赵武面子上过不去,只觉得羞人。
杨氏这婆娘,平日里迁就她也就算了,纳妾这种事,也轮得到她来颐指气使,那他这个一家之主颜面何存?
现在事情闹这么大,连村长都来了,自家老娘还在这撒泼,这叫他一张脸往哪里搁。
赵武自然是不能将气撒到自家老娘身上,他走上前,甩了杨氏一耳光:“你这个蠢货,都是你给我找的事。”
杨氏心里恨,又看到王小小笑得一脸得意的模样,顿时爆发了,冲过去揪着王小小打起来:“你这个狐狸精,看我不抓烂你这张勾人的脸。”
王小小下手也不含糊,上次杨氏怂恿周三郎让她堕胎,她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新仇旧恨加在一块儿,对刘氏又掐又抓的,还专挑女人隐私处,下手阴毒。
这下,可让周围邻居看了热闹了。
赵武看不下去,走上前,将杨氏扯过来,一顿揍:“你个蠢婆娘,你非得给老子找事是不是?”
杨氏在村中本来就不得人心,平日里为人尖酸刻薄,此时邻居见她被打,没有一个人上前将赵武拉开,连个帮腔的都没有。
村长看到杨氏被打得出气多进气少,害怕出人命,这才上前:“赵武,你别把她打死了,这可是要坐牢的。”
赵武这才住手,但还觉得不解气,又狠狠的踢了杨氏一脚。
杨氏瘫倒在地上,还在骂骂咧咧。
赵武又走上前朝着她心窝踹了几脚:“你还在嚎什么丧,嫌丢人不够么?”
邬辛夷看到这里,不禁有些同情气杨氏来,摊上赵武这种男人,这辈子也算完了,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走上前,扶住陈氏,小声说道:“姐姐,外面风大,若是染上了风寒,对孩子可不好,咱们还是回屋吧。”
见陈氏有些犹豫,邬辛夷又接着说道:“姐姐,别担心杨婶婶,有村长在这里,出不了什么事儿的。”
陈氏点了点头:“也好,我们进屋去吧。”
邬辛夷回头扫了一眼杨氏,心道,自己被虐待了好些年,这账,还没算完。
杨氏被揍狠了,躺在床上休息了大半个月,才能下床走动,脸上的伤好了大半,却还是能看见些痕迹,显得有些狼狈。
很快的,王小小也成功地进了门,杨氏无力阻止,整天拿别人撒气,就连平日里看在怀了孕的份上多照顾三分的儿媳,她也是恶言相向。
邬辛夷自然是帮着陈氏,一方面她也逐渐把身子养好了,杨氏欺负她们,邬辛夷自是不依,于是开始想法子摆脱杨氏。
自打王小小进了门,整日在屋子里与杨氏两个人斗法,你一言我一语,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虽然没动手,却也是让赵家鸡犬不宁。
这种情况下,邬辛夷提议让陈氏去自己丈夫赵虎那儿养胎,陈氏一想也有道理,便跟公公说了。赵武知道他拿那两人没办法,儿媳妇又却是需要静养,只能暂时同意。
赵虎在村口处开了个小茶馆,还盖了两间小屋。平日里都在打理小茶馆,买一些简单的茶水以及一些充饥的干粮给经过村子的路人,赚取点小钱。
陈氏怕杨氏恢复身体之后,会因那日打架时邬辛夷在旁边笑而迁怒于她,便把她也带了过来。
平时,邬辛夷就在小茶馆后面搭建的棚子烧水煮茶,并不做别的。
这天,陈氏急急忙忙的走进来:“辛夷,有贵客在咱们家歇脚,你赶紧出来帮我照看一二,我忙不过来。”
邬辛夷应了一声,跟在陈氏的身后。
堂内坐了约二十几个人,大多身穿黑色的锦衣。
虎子递给邬辛夷一壶茶,示意她端过去给那白衣公子。
穿着白色锦服的男子坐在众人的中间,一双眼眸散发着幽深而皎洁的清辉,骨子里透出冷冽之气。一副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邬辛夷走过去添茶,男子淡淡扫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清浅的笑。
邬辛夷不知他是何意,暗暗嘟了下嘴:“公子,请用。”说完,不紧不慢地退了下去。
陪坐在白衣公子身边的中年人对他说道:“公子,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附近找一户农家借宿?”
男子眼前出现了刚刚邬辛夷给他倒茶时,那俏皮的模样,不禁莞尔:“也好。”
中年人立即走上前,与虎子交谈起来。在门帘后的邬辛夷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原来他们的公子今晚要借宿在赵家,并且给了虎子一锭银子。
邬辛夷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上辈子,她可不记得曾经有这么一行人来赵家借宿过。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陈氏便走进来,吩咐邬辛夷带着白衣公子去赵家。
白衣公子脚步轻移,月白色锦袍下摆隐隐显现出银色的莲花图案,精致华贵。
邬辛夷注意到,心想这白衣公子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只是不知道他来这穷乡僻壤有何贵干。
带着男子进入赵家,赵家人哪里见过如此这样的贵公子,一时之间,都呆愣在原地。赵武偷偷打量起白衣公子身上那奢华的衣衫,眼里满是贪欲。
王小小也忍不住惊叹,能跟在这样风华绝代的公子身边,哪怕是为奴为婢也甘愿啊。
还是杨氏反应快,赶紧将白衣公子与他身后的几位黑衣男子请到屋子里面,吩咐邬辛夷招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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