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刘皞刚领军登上逍遥津,从怀中掏出一只锦囊来,拆开来看,信中道是如此如此,刘皞笑道:“原是晋国派了徐倪来与我们对阵,但军师已有了解救之法。”
周婳问道:“是何妙计?”
刘皞把锦囊交与周婳,命令道:“俞赫何在?”
俞赫拨马来到刘皞跟前,躬身一礼,道:“在!”
刘皞道:“合肥营外五十里处有一山坳,可设伏兵,你多带弓箭手埋伏那里,少时必有贼兵前去,务必射杀!”
俞赫禀喏,领了几百弓箭手就领兵去了。随后自己把属下分配,袁航闫芮领一千军攻击合肥左翼,陶牧童婧领一千军攻击合肥右翼,自己也领余下兵马前去合肥。
且说那金鞭大将——徐倪在合肥视察了一圈,端坐在营内,倒了一碗酒,刚呷一口,便有士卒来报,黄山刘皞扬言攻取合肥。
徐倪一听,大怒,手握竹节金鞭,跨万里黑鬃五斑驹,领了五千军马,火速奔驰了出来,两边压住阵脚,刘皞等人哪里不知徐倪的勇猛,也都不敢上前。
徐倪来到阵前端详了一阵,笑道:“小小山贼许久不见胆子大了,这些人马也敢与我交手?”
刘皞道:“只恐徐将军自恃武功高强,反而低估了我等。”
徐倪怒道:“狂妄小儿,殊不知昌豨、尹礼之事乎?”
周婳笑应道:“昌豨尹礼之辈,怎敢与我家大王相提并论?”
徐倪把鞭一挥,纵马向前,叫道:“好,那便教我看看你家大王的实力!”
刘皞自挺枪与徐倪交阵,刘皞知道他力气大,金鞭重,只是躲闪,不敢直迎,交手几合后,便卖了破绽,望本阵便走。
周婳见刘皞跑了,也随即下令退却,后军变作前军,慌忙逃命。徐倪一见,大喜,定是这些山贼畏惧自己,所以逃了,哪里肯放过,穷追不舍。且徐倪的马脚力好,比平常马好上许多,合肥士卒都跟不上他。
却待那徐倪就要追上刘皞时,只听“嗖”的一声,一支流矢飞来,徐倪躲闪不及,正中左胸,徐倪“啊呀”一声,勒马而驻。刘皞等人向后一瞧,也勒马驻足。
徐倪环望四周,却见四处山坳转出众多弓箭手,那流矢正是那俞赫所射。又闻四周齐声喊道:“徐倪金鞭平天下,自恃功高难破敌!”
徐倪大怒,俞赫在山丘上喊道:“徐将军武艺过人,在晋帝手下难显才能,不如加入我黄山来,大显身手!”
周婳对刘皞笑道:“俞赫这是怕自己功劳太小,故有些颠倒大小。”
徐倪斥道:“我乃晋国大将,宁为乞人,不沦山贼!”说罢,手中金鞭猛力掷去,砸死了两个弓箭手,大笑道:“老子死前,还打死两人,也是赚了,快哉快哉!”
俞赫向下看了眼刘皞,刘皞无奈点了点头,索性下令放箭。只见箭如雨下,徐倪身中数箭.笔直倒在地上,俞赫跑去想拾起金鞭扬威,可就是抬不起来,叹道:“怪哉,真是神力,如此重的金鞭,谁人可敌得过?”
可怜一代猛将就此陨落,刘皞下令厚葬了徐倪,继续挺进。
且再说,在此不久之前,与刘皞一样自立为王的也层出不穷。江东地势繁多,湖泊山地星罗棋布。当中有一代湖泊声势浩大,河道九曲回肠,名曰云梦泽。环境清幽,土地肥沃。唐代大诗人杜牧曾为其作诗一篇《云梦泽》,谓:
“日旗龙旆想飘扬,一索功高缚楚王。
直是超然五湖客,未如终始郭汾阳。”
当地人喜善群居,有的以放牧为生,有的以打鱼为生,因此有的善于骑射,有的水里功夫了得。但当地官员有的贪得便利,便有的差人夺些牛羊鱼肉。惹得当地民族不满,欲起兵反抗。
当中有人,约是十五六年纪,虽是女子,但小时便与男孩结为玩伴,因家中有些资产,父亲善交豪杰,与当地民族有声望的杰士都有过接触。如今,官员欺压,听闻要组建军队卫境,便要加入。
却见她一身红装,尚有虎皮袄裙包裹,扎黄角巾,着皂青靴。一双明眸,唇红齿白,形貌昳丽,也是云梦泽的一股清流。
时组建军队已二三百人,头目见有一女子在其中穿梭,不禁起疑,上前问话:“这是军营地界,你一女子前来,是为何意?”
那女道:“我也是来参军,不知首领是谁?”
头目笑道:“参军打仗是男人的事,哪里有女人参军的道理?快快闪开!”
那女也不恼,揪住那头目前襟,转身过肩一摔,那头目便砸到在地。营中之人一见,为之惊骇。那女面不红,心不跳,作揖道了声“得罪。”
大营中内闻声前来,簇拥下走来两人,一个面黑,一个面白。见头目倒在地上,来到那女近前,指着道:“这头目是你打的?好力气啊。”
那女作揖道:“是我失礼,不知二位头领高姓大名?”
那个面黑的道:“我姓冯名度,是游牧部落举荐的首领,这人名唤孙凌,是打鱼部落推举的首领。不知姑娘芳名?”
那女道:“久仰久仰,我姓张名妍,本是家中有些名望,但因父亲前些年染疾去世,家道没落,不得已想来参军。”
冯度道:“祖上何人?”
张妍道:“本是黑山军手下,敛了些钱财度日,也算富裕,父亲也广交豪杰,接纳四海宾客。可父亲故后,宾客自分了钱财离去,我也是不得已。”
孙凌道:“既如此,你也应是有名望的,何况武艺又好,首领之位理应推举你当。我二人只会放牧打鱼,哪里会统领队伍打仗。”
张妍推脱道:“我只是来参军,怎敢来反客为主?”
冯度道:“此言差矣,我二人在这云梦泽没有声望,只是牧放的好些,鱼打的多些,倘若推举个有声望的人为首领,到时人才自会前来投奔!”
孙凌也道:“是哩是哩。”
张妍道:“既如此,我便暂居此位,还要多多仰仗二位头领辅佐。”
时光荏苒,日子渐渐过去,手下兵马声势日益浩大,渐渐惊动了临近的巴邱。巴邱县令得知,忙点集兵马准备要去剿灭。
且说巴邱县令手下有一员大将,名叫——毌丘秀。这毌丘秀又是何人?
本是三国时期曹魏将领毌丘俭之弟,与毌丘俭、文钦发动叛乱,毌丘俭兵败被杀,毌丘秀便逃入吴。因是降将,又是叛乱之臣,在朝中深受排挤,不受重用,发在这巴邱任职。
那毌丘秀上前道:“县令大人容禀,如今江东境内有不少匪患。倘若我等攻打云梦泽,那黄山、庾岭、巫山等匪部想必不会坐视不管,如若他们同气连枝,一同攻打巴邱,这区区小县难以抵挡啊!”
县令跺足道:“这该如何是好!”
毌丘秀道:“我们只把兵马放在云梦泽边界,也不下令进攻,倘若那张妍率军来打,我们便上书皇上,到时师出有名,天军来此,哪个敢阻拦?”
县令点了点头,点了几百老弱兵马始终在云梦泽边境。
孙凌、冯度见天天有老弱军士在边境叫骂,很是气愤,便去找孙妍议论此事。孙妍笑道:“这是激我等出兵啊!”
冯度道:“我等现在势力也不小,无需惧他!”
张妍道:“不,倘若皇上下令出兵攻打我等,反落下个罪名。”
孙凌道:“当今官员强抢百姓,搜刮民脂,想必皇上已是昏庸皇上了,还保他做什么?不如正好反了他!”
张妍道:“不可!我等不可落下反贼罪名!我已有办法。孙凌,你挑百十个矫健士卒,备下两车财帛,再送去百只牛羊,我自书信一封,到时送去建业,表示我等并未谋反。”
冯度道:“既如此,真便宜了那皇上!”
整顿一日,第二天,孙凌奉命带领两三百矫健士卒,携百只牛羊,两车财帛出云梦泽,奔建业去了。
刚出云梦泽,那几百老弱军士蜂拥堵了上来。孙凌从怀中掏出孙妍手信,高高举起,对那些军士高声呵道:“奉我家大王命令,携两车财帛,百只牛羊进贡建业!尔等若是夺去,便是对当今皇上不忠!”
那些老弱军士面面相觑,商量着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孙凌收了书信,领士卒过去,心中还是不满,暗想:倘若不是张大王的命令,真是想杀了他们!
孙凌因有手书,过城郭关隘一路通畅,无人阻拦。
但孙凌领军行到一山岭,却见这岭此消彼长的山绵延开去,条条山路纵横,两边岭上开满梅花。景色优美,蜂飞蝶舞。此地正是西汉时期庾胜驻守过的庾岭。宋朝徐鹿卿有《汉宫春·庾岭梅花》一篇:
“庾岭梅花,到江空岁晚,始放南枝。岂徒冰雪蹊径,不受侵欺。孤高自负,尽炎凉、变态无期。便瘴雨、蛮烟如许,淡妆也不随时。
未肯移根上苑,且竹边院落,月下园篱。除却西湖句子,此后无诗。向红紫,要十分、妩媚因谁。算只有、天怜清苦,纷纷蜂蝶争知。”
正在众位感叹之余,忽听岭上杀声四起,从梅林中钻出百千个士卒,着简陋铁甲,手握朴刀,为首的扎红头巾,着精钢铠,足踏牛皮靴。不知这些人是何人,孙凌又该如何应对?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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