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赵统携南蛮援军赶至黄山,刘皞等人出山十里相迎,杨锋等人也很是欢喜。回山摆宴庆祝,推杯换盏,崔州平代大王说道:“南蛮军远道而来助我等抗晋,真是万分感谢。老朽不才,知南蛮军不善渡江,特意命人在檀溪上筑桥,来日作战时蛮军可过桥而行。”
随后,崔钧又唤出侍从拿出地图,两人展开,众人停箸看去,崔钧扶案起身,用手指道:“派人打探得知,贼晋又修缮了合肥大营,又派遣三员将领守营,分别是张统、乐肇、徐霸,都是名将之后,不可轻敌。”
杨锋只想着战场作战,并且年迈性子还急,便道:“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儿,怕他做甚?只是何时发兵?”
周婳道:“栈桥基本完工,船只基本齐全,后日即可发兵。”
杨锋拍案道:“好好好!老夫我早就想舒展筋骨了!”言罢,连饭也不吃,便去持枪去耍了起来。
闫芮赔笑道:“老将军性子急,各位莫怪。”
筵席散去时,已是傍晚,赵统随高翔、费承讨论蜀汉往事,怕是一夜未眠。蛮将及各别黄山将士倒是睡的很早,以便养好精神作战。
刘皞从军不过两三载,每逢战争还是紧张得很。便又不自觉的出来闲游,冬天的江东也不是很冷,很少才下一次雪。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上次渡江作战前的那一个晚上所来的地方,不过这次路旁已修立了栏杆。
刘皞背倚栏杆,时不时仰望着天,时不时又俯瞰着地,又不时两手挥舞,嘴里嘀咕道:“看我回风扫叶搠死文鸯,再看我倒转昆仑挑落徐倪。”
恰在此时,却见一袭绿衣,腰间如流水一半,左边别有双剑,右边别有酒葫芦,乌黑流顺的青丝被玉钗绾着,这婷婷玉立的少女径直走来,见自己大王这般模样,不禁笑道:“大王这是急着要去作战哩?我还在寻你哩……”
四周本是寂静的很,忽的闻到言语竟吓得刘皞一跳,周婳一见,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刘皞叫道:“夜都这般深了,还不睡觉?”
周婳听了,跪下装作可怜道:“大王是在说教我吗?那便请责罚吧……”
刘皞见状,心一下便软了,俯身将她扶起道:“既不是在黄山堂内,又不是在将士面前,何必在意那繁文缛节……”
周婳又笑了笑,也背倚栏杆,过了一会道:“大王,此次作战军师不便亲临战场了,所以我想请大王您也留在黄山吧。一是保黄山不失,二是万一此次战败也有生机东山再起。”
刘皞一听,哪里乐意,道:“不可不可,将士们都北伐作战,我怎可在黄山上享福?”
周婳道:“大王这是不允了?”
刘皞两手叉腰,故作傲娇道:“绝对不允。”
周婳叹了口气道:“噫,大王执意要去也是没办法咯。”
刘皞见周婳腰间多了一个酒葫芦,模样倒是还不小。用手指了指问道:“小小丫头,何时又这么喜欢喝酒了?”
周婳摸了摸自己的酒葫芦,把头一仰,一脸不服气的模样道:“还不是上次和大王你去拜访刘伶时候,看他拿着很神气,自己便也弄了一个。大王你岁数也不比我大一两岁,又总说教我……”
刘皞一听,不禁笑了起来;周婳环抱双手,似乎满脸写着不服气。秋风拂过,吹散二人头发,刘皞揉了揉眼睛,对周婳道:“天气快入冬了,夜里凉的很,你快些回去吧。”
周婳道:“也罢,大王你也快些回去罢!”
翌日,黄山将士与南蛮军又大宴一场。第三日才分路而行,又由费承守山。蛮军杨锋、闫芮、何达率千余本部人马过檀溪,黄山将士则渡江坐船而行。
由于杨锋贪功心切,闫芮、何达叫他不住,只得率军紧随,直奔合肥,未能与刘皞会合,刘皞等人上岸不见蛮军踪影,便派几队人去寻,见带回了几个跟不上队伍的蛮兵,才得知他们奔合肥而去了,于是便也率军前往合肥。
那些南蛮部众攻打合肥又何谈顺利,正在蛮军奔合肥途中,却忽的杀声四起。前方杀出张统率军一千,左侧杀出乐肇率军一千,右侧杀出徐霸率军一千,将蛮军包围了起来。杨锋很久没经历过战场了,大喜,直奔张统而来,张统挥刀砍来,杨锋吃力挺枪來迎,险些没被打下马来。
杨锋笑道:“小子,有些能耐。”
张统笑道:“皓首匹夫,不回去养老,来阵前送死做甚!”
杨锋大怒,与其交斗起来,先战了十来回合,不分胜负。且两侧杀来的乐肇和徐霸,闫芮对何达大声道:“你且战那右边的,左边这个我来!”
何达点了点头,挥锤砸倒几个拦路晋兵,直冲徐霸而来,徐霸见来势汹汹,便提斧相迎,锤斧相交,亦僵持不下。
而那闫芮,挺挂铃钩镰枪直奔乐肇,随马的奔驰,铃铛也格呤作响,乐肇一见,笑道:“一介女流,安敢提枪上马?”
闫芮不屑,挺枪刺去,乐肇把枪一横,头一侧便躲了过去。闫芮眉头一皱,大叫一声:“回来!”
随即闫芮转枪杆往回拉,那银钩索性勾去乐肇肩甲,勾住了乐肇的点钢枪。乐肇吃了一怔,看见自己的肩甲在钩镰枪上,知道不敌,害怕得很。闫芮见他这模样,很是欣喜,再使些力气,奋力一勾,把乐肇的点钢枪拉做两段。乐肇大惊,捂着自己左肩纵马跑去。
杨锋也是老迈,随着打斗回合越来越多,气也渐渐喘不上来,张统笑道,大呵一声:“匹夫,吃某一刀!”
杨锋吃了一惊,来迎时,一刀被劈落下马。闫芮、何达见状也吃了一惊。何达晃过一锤,撇了徐霸,甩着大锤驱散兵马去战张统,徐霸哪里肯放过,紧追不舍,闫芮见状,抽出腰间飞刀掷去,徐霸应声翻身落马,何达回身一望,举锤砸去。可怜这一位名将之后被砸成肉泥。
在张统要上前要给杨锋补上一刀时,铃声清脆,一钩勾住了张统的刀,张统吃了一惊,抬头一望,被闫芮轻舒猿臂,抓住后领一拽下马。
闫芮随即伸手对杨锋叫道:“杨老将军,快快上马。”
却见杨锋奄奄一息,只有呼出得气,手也举不起来,已无力回天,闫芮含泪道:“何达!敌军人马多我们千余人,不可恋战,速速离去较好!”
此时晋军与蛮军已混战一团,何达听了闫芮的话语本欲拨马撤去,那张统踉跄起身,直挺掌中大刀大叫道:“全军出击,莫要让他们跑了!”
张统夺了一匹马,飞身上马,乐肇也缓了心神,夺槊赶来。何达闫芮拨马而出,二人率百余人马撤退,谁料张统、乐肇仍是紧追不舍,大致追了二三十里。
何达一见,大怒啐道:“汝母婢也!晋贼还在追,闫芮大王先行退去,何某断后!”
闫芮挺枪道:“断后之事我去便好,量这两竖子奈何不了我。”
何达叫道:“哪个又要你多嘴,起初你当三洞大王我就不服,且你又是祝融老夫人亲传弟子,你若有个闪失,我回去如何交代?”
说罢,何达拨马杀了回去,直奔张统、乐肇,闫芮叫他不住,便叫蛮兵奔檀溪而去,自己驻马留那随时照应。
何达二话不说挥着大锤纵马而来,乐肇横槊来迎,二人武器刚要相交,谁料那张统竟暗放冷箭,闫芮刚叫了一声,却早已一箭射中何达那使锤的臂膀,何达“啊呀”叫了一声,又被乐肇搠中一槊,正在乐肇窃喜之时,何达大叫道:“贼崽子!”乐肇便被一锤砸落下马。
乐肇被砸的五脏颤抖,咳了几声,吐了一口血,在地上痛的乱滚,何达也捂着伤口,还没来得及上前补上一锤,便被张统又一箭格挡开,叫士卒舍命把乐肇抢回。
张统持刀笑道:“好一猛士,但已虎落平阳了,如若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何达咬牙,紧握大锤,却还未张口,闫芮替他斥道:“晋贼!宁死不降!”
张统眉头一皱,手臂一挥,一声令下命令放箭,闫芮咬了咬牙,却见何达伫立在那里,一步不退。
少顷,何达哈哈大笑叫道:“闫芮大王说得好!我们南蛮从不出懦夫,晋国的贼崽子们尽管上吧,我的大锤早就已经……”
还未等何达说完,这漫天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叫闫芮丝毫不敢向前,反被逼的向后退了几步。
一阵箭雨过后,却见何达身上已插满了箭,张统叫道:“抓住那南蛮婆娘!”
闫芮不得不拭去眼泪,猛一勒马,纵马跑去安全地处,一直没回过头。
张统下马,与几位将士走到何达尸旁,却见他死去仍是那大笑模样,眼角尚有泪痕,张统叹道:“难得遇见铁血柔情的汉子,惜不能为我们所用,先厚葬了吧,然后领兵与文鸯会合。”
且说刘皞率军正奔合肥而去,迎面撞上一支军队,那领军之人不由得令祝炜恼怒。却见他头戴金丝纹龙上弁冠,身着百鸟朝凤绣花袍,胯下铁蹄薛总白龙驹,掌中百炼破虏枪,腰间还别有钢鞭,面相成熟,气宇轩昂,正是关内侯——文鸯。旁边紧随的比他较弱小的副将正是其弟——文虎。
刘皞怔了怔,看向一旁,又跑来一拨蛮军,无人领头,向刘皞跑来,刘皞高喊忙问缘由。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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