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陶牧、童婧率军被东吴右大司马——丁奉击败,陶牧被活捉到庐江,丁奉有意招降他,可陶牧却不屑道:“足下人才济济,不差我一个吧?”
丁奉拉长声音“诶”了一声,反驳道:“哪里会有人嫌手下良将多的呢?”
陶牧只道是不理会,哼了一声,将身子一侧,伫立在那里。
丁奉见状,叹了口气,只觉是年轻气盛耍起了孩子气,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先将他押入牢内,老夫自有办法。”
陶牧一听,不由慌张了起来,大叫着向前冲去,刘皞周婳吃了一怔挡在丁奉前面,那两个士卒上前来押他下去,实是费力,又叫了两士卒才勉强架他下去。在被士卒架下去的同时,仍不停大喊道:“苍髯老贼!你若敢动童婧,我定不饶你!”
随着陶牧越拖越远,骂声也随之越来越小,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周婳忍不住上前问道:“右大司马,我们果真要去打童婧吗?”
丁奉一听,大笑,站起身来,走到府中间道:“现这陶牧在我等手中,还需大费周折吗?修书一封叫她投降过来便是。”
三人一听,不由频频点头,一是赞叹右大司马深谋远虑,二是又要得一猛将的欣喜。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刘皞,初出茅庐便就旗开得胜。
丁奉随即一边修书一封,大致内容为:陶牧已降了江东,希望你也投降,夫妻立刻相聚,一起共事东吴,对二人以礼相待。可是不知陶牧、童婧将军营驻扎在何处,于是一边又派出几个轻骑巡查童婧大营。
不多时便有了消息,有士卒进了校尉府,上前便拜,言距庐江不远处有一片桂树林,竟靠近不得,有两骑接近,旋即被锋利树枝射倒,不知可是童婧率军驻扎在那林子里。
用锋利的树枝作箭矢,不由得勾起了大家兴趣。阎宇一听,便疑问道:“童婧领上万大军怎会没有箭矢?多是有诈,理应小心应对!”
刘皞哪里管那么多,听得这婆娘有这神奇能力,觉得惊奇,只顾想前去会她一会,便请右大司马准他前去,丁奉也知他年轻气盛,便准予他前去,并叫他多带些持干兵,那刘皞出账点了几十人便去了。
待整顿好后,刘皞携几十个持干兵又携了那丁奉的修书,便直奔那桂树林,率军刚欲接近,便射来几支树枝,还有一支射伤了刘皞手背,刘皞只觉得痛的很,大怒,呵道:“好个泼辣女子,可休怪我不留情了!”
抢来了一个持干兵的盾牌,一手持枪,一手持盾,叫喊着纵马冲近林内。而那些兵不得刘皞命令,哪里敢动,只得原地待命。
桂树林内,刘皞只听得那盾牌上噼啪作响,声音也愈来愈大,箭矢的力道也大的很,马也不停蹄的向前冲去,忽的,只觉得盾牌没那么震手了,刘皞纵一勒马,竟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缓过神来,腾得起身,却见那马身中多个树枝,鲜血淋漓。自己也觉得那手痛麻些,身上并无大碍,但战马死了,刘皞恼怒环视一圈,却见不远处立有一人,依稀见得他身长约莫八尺,猿似的胳膊张弓搭箭对着他,刘皞见他,不仅不恼,反而哈哈地笑了起来,问道:“竟不是那童婧,你是何人?因何占据此林?”
那人道:“留下钱财,便放你离去!”
刘皞道:“钱财可以给你,不过你需得为我效力!”
说罢,刘皞径直向他走去,那人吃了一惊,一是竟有不怕死之人,二是剪径几日一来,第一次听这话,正好也本是想着投军,便也先不放箭伤他。
且刘皞离得越近看的越是清晰,却见他枣红的脸,宽大的身子,猿长的胳膊却也抖了起来,渐渐放下了弓,刘皞笑道:“妙也!身材高大,面似红枣,若有几尺长髯,便仿若关公在世啊!”
那人也笑了起来,问道:“你想招降我,你姓甚名谁,是何身世?”
刘皞下马道:“我姓刘名皞,庐江人氏,现官居校尉,正缺人手。”
而那红面人前文书也说过,正是那富家庄的俞赫,庄主给他钱财要他投军,而他不知投军投何人帐下,可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不在这林内打劫敛些钱财,刚劫这两三天,便遇这刘皞单枪持盾闯林,但见这刘皞胆识过人,不惧自己,又盛情相邀,不免有些心动,也不多想,跪下便言道:“我是俞赫,本是吴城人氏,只因犯了事沦落至此,正想要投军呢,今蒙主公不弃,我定当誓死追随!”
刘皞见状,大喜,将盾牌长枪一丢,扶他起来道:“甚好甚好,我军多一神箭手!”
且说出得林后,刘皞望了望天,长舒一口气,问俞赫道:“不知俞将军可知最近有晋军南下?”
俞赫作了一揖道:“前几日刚入林时,的确有两人带上万人马经过此林。之后消息便不得而知了。”
刘皞一听,点了点头,便派兵搜寻一阵,一时也没寻到童婧消息,只听闻有一庄园焚毁,俞赫听闻,上前对刘皞道:“那是富家庄施计诱我离开,无需理会。”
刘皞听了也不多问,便领俞赫及众持干兵返回了庐江城。丁奉等众位见刘皞又收了一得力干将,都不禁大喜,为俞赫接风洗尘,俞赫也是第一次吃这盛宴,受这待遇,又哪敢怀有二心?
过了些许时候,终于有士卒打探到了童婧军营,据此庐江七八十余里,刘皞本欲前去,被丁奉劝阻,教周婳携书信前去,毕竟二人均为女性,应较好的交流。
周婳只身前去童婧军营,那童婧正营中苦闷啼哭,不停派人打探夫君消息,新婚不久,爱意正浓,哪里舍得下?此时一听闻东吴来人,顿时怒火中烧,抄起身旁的丈八铁方槊,飞身上马,便冲出营去。
却见庐江城只派来一人,还是女将,因已气昏了头,哪里还问她来的缘由?挥槊便打去,周婳见童婧挥槊直冲她来,立刻拔出腰间双剑来挡。咯噔声响,周婳发觉她手中铁槊不下三十斤,与她打斗的话反而很难敌过。
周婳用双剑奋力抵住铁槊笑道:“我这有你夫君的书信来访,你要不要看?”
童婧一听是与夫君相关的,便如梦初醒了般,收回了铁槊,问道:“信在何处?”
周婳也收起了双剑,从怀中刚掏出书信,便被童婧劈手抢去,念了一遍又一遍,连连叫道:“不可能……我夫君怎么可能降吴?”
周婳笑道:“我家主公对你夫君说,如若他投降东吴,便不发兵伤你,你夫君关心你的安危,便降了东吴。”
童婧紧紧攥那书信,眼中已渗出泪花,心中暗想,我夫君为了我竟失了忠义名声,即便我回了洛阳也会有冰言冷语,再到阵前相对又有何颜面,我又怎能相欠于他?便翻身下马跪下道:“既夫君已降了东吴,我也愿降,自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婳见状,十分欢喜,跳下马来,把童婧扶起,欢喜叫道:“甚好!以后你我便以姐妹相称吧,姐姐和我一起回庐江吧!”
童婧受宠若惊,也笑了笑道:“妹妹莫急,待我整顿好军马,便与你同回庐江。”
童婧也关心夫君安危,很快整顿好兵马,有的士兵不愿投降江东,童婧也准许他离去。童婧便携留下的士卒与周婳一同前往庐江。
在路上,童婧思绪万千,常闷闷不乐,而那周婳反而很是开心,不说又立了功名,且自作主张多了个姐姐,童婧便也随着强颜欢笑应了。如若夫君无恙,一同建立功勋,再雪降将之耻,多了个妹妹也可帮衬一二,纵然也是挺好。
两人很快到了庐江,周婳下马便跑向校尉府,童婧紧随其后,离府还有好远,却听清脆的声音喊道:“主公,主公!我把姐姐带回来了!”
丁奉、刘皞等人听见声音,纷纷出府来看,见童婧上前来,跪倒在地道:“败军之将童婧,拜见主公!”
众人大喜,丁奉瞥了刘皞一眼,见他不动,用臂肘蛮狠地杵了刘皞一下,斥道:“人家主公地是在叫你,你还叫一个姑娘家跪多久?”
刘皞吃了一怔,即使很痛也笑嘻嘻的,慌忙下台阶去扶,连道:“太过喜悦,将军莫怪。”
正扶时,却见那童婧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哽咽道:“主公,不知我家夫君现在何处?”
刘皞顿时大悟,冲周婳挥了挥手,示意她快些去叫,自己在这安慰着童婧,不多时,见陶牧跑了过来,大声叫喊“夫人”。童婧一听这二字如雷贯耳,二人互拥良久。
可当被夫君问道因何在此时,童婧怔了一怔。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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