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锦来此也是为自己找乐子,湖景轩本不是常处,若非有相府的名声在外,她们也是难得进来的。
这里面有不少的戏班子,连同说书的和跳舞的,乐队也不在少数。
这一路过来她们看了不少热闹,瞧好碰到一个说书人,听闻他言道的乃是当今王上,秒锦便顿脚听着,看他口中的王上是否是她所熟知的那样。
“要说当今王上啊,那叫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啊!当年先王还未召他入宫时,他还是一个风流浪子,凭借一身绝世武功,不知迷倒了多少姑娘。常有人见他出没于酒楼之中,说是会面好友,实际啊,是在暗度陈仓……”
“呸!”秒锦拍案而起,怒斥道“你别污蔑他,他可是正人君子,才不会去幽会其他小姑娘呢!”
周围人的眼睛都看着寻秒锦,弄得她突然好不自在。说书人笑道,“这位姑娘,我说的都不过是故事,那王上的经历谁能知道,大家听着也就图个乐而已,你怎么还那么较劲儿呢!”
旁边喝茶的莽汉言道“小姑娘,面生啊!以前没来过?多来几次就好了。”
“就是,当今王上宅心仁厚,对于这些事情也是置若罔闻的,小姑娘,你多听听就好了。”
寻秒锦觉得自己像被戏耍的猴子,拉着吉淮便跑走了。
“姐姐,你跑慢一点,我跑不动了。”
秒锦这才停下,见小吉淮气喘吁吁,她又愧疚起来,“对不起啊,今天是姐姐不好,以后我们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
“哦?姑娘对这里有成见了?是因为刚刚丟了颜面吗?”
秒锦闻声看去,来人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穿着一身蓝墨色衣裳,腰间盼着异国的腰带,黑黑的长发已达腰处,面露笑齿,眉眼俊郎,再细看,他正是刚见不久的肖邦那损家世子。
“你跟着我?”
秒锦把吉淮往自己身前拉了些,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少年笑道“我不是坏人,你也不用怕我。正式介绍一下,我叫突亚玄,敢问姑娘芳名?”
“我……我不想说。”
突亚玄忍俊不禁,“那告诉我能姓什么总行了吧?”
姓?自打回陈相府以来,母亲便告诉她们姐妹二人得改姓,即是陈相府的人,应当随陈姓。
“我姓陈。”
突亚玄上前一步道,“陈姑娘,本世子看你很维护当今的王上,难不成姑娘爱慕与他?”
秒锦急了“你胡说什么?”
“这有什么,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我看姑娘单纯可爱,又恰好准备进宫一趟,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可以带你去见他呀!”
“不必了。”秒锦拉着吉淮没好气地离开了,突亚玄远远地看着她,问道身边的侍从,“她怎么还不高兴啊?我说错什么了?”
侍卫只摇头不说话,突亚玄好似讥笑一般瞧着他,“也是,你没接触过女人,什么都不懂。走吧,逛了好一会儿了,也该去见见这光度的天子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此时有一个身穿黑衣袍,头戴黑斗笠的人在高楼上远远看着他,那人手持着剑,身形轻快,霎时又消失得没了踪迹。
宫延在自己的寝殿里发神,相思情起,一发不可收拾。自那日起,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过她了,虽然每天都会问太医和高公公有关她的身体状况,可未曾亲眼去瞧上一面,他终归还是不放心的。
门口的左右侍卫见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都乐得合不拢嘴。
“黑月,回来了!”
“嗯。”他摘下斗笠,看着寝殿的门口问道“王上在里面吗?”
“当然了,进去吧!”
进门的那一刻,他看见宫延的背影。黑月手持利剑,单膝伏地道“王上,我回来了。”
这个声音倒让宫延心中多了一丝欣喜,他转身走向他,一把拉住他的手笑道“你来了,又有情报?”
“是,肖邦那损家世子已经到了郜都城,王上可以准备接见使臣了。”
宫延暗自叹了口气,抬眼问道“没别的了?”
黑月踌躇片刻,“有。”
“是关于木棉家人的事吗?”
“是。”
宫延突然紧张起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黑月摇头道“陈夫人她们母女无事,您大可放心。只是钟思月小姐打回去后便一直在闹脾气,相府这几天倒是被搞得鸡犬不宁了。”
宫延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就是这性子。黑月,你还是先回去吧,保护好她们。”
“是。”
朝阳和夕日见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要匆匆离开,皆在叹惋。
“要不你和我换个差事吧,我去外面溜达溜达。”
黑月瞄了朝阳一眼,没做答复,走了。
“嘿,你瞧这德行,啧啧,寂寞死你!”
宫延前脚踏出门口,朝阳又立马正经起来,“王上要去芳菲苑?”
“你还挺机灵,走吧!”
“您请您请——”
刚踏出门时云淡风轻,可越靠近那里,他的步子就越沉重……
朝阳和夕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用眼神交流了好长一段话……
终于,他还是选择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走了进去。
寻木棉正在床上刺绣,绣的是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郎,眉眼带笑,意气风发……
他还是选择了打破这死闷的沉寂,开口唤着她的名字“木棉——”
这一句传进她的耳里,连同手上的银针也刺进了她的手指,指尖顿时冒出一滴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白衣少年的衣裳。
宫延快步上前拉过她的手,见她受伤的模样,他的眼睛里好似能挤出水来,他下意识地为她吮吸了指尖的血,她想躲,却被宫延死死地拽住了。
宫延不说话,认真地为她把手指包裹起来,他的手就一直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撒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宫延才看到她另一只手里的的刺绣,这个人,会是他吗?
他想仔细看看,寻木棉却想把它藏起来,二人的目光终于在那一刻有了交汇点,他问道,“为什么要藏?”
寻木棉把目光移到别处,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也在这个时候,宫延终于开了口,“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没有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她不语,这样的气氛,让两个人心里都备受煎熬。
“木棉,别再躲着我了好吗?我决定了,你想离开这里,我就陪你一起离开。”
她转头道“不可以!”
她见得他的眼里有稀稀落落的星河,他是救世之才,不该让自己的一生就此废弃了。更何况,她要走的路,也并非寻常之路,这是一条充满了血腥的道,她不忍心任何一个她在乎的人踏上来,如此阴暗肮脏,她一个人承受便足够了。
宫延不理解,追问道“为什么?”
“总之,我不会同意的。”她挣脱了他的手,向另外一边移了移,“我不爱你,你别来看我了,再过些日子我就会带着母亲和妹妹离开的,从此以后,我们天涯陌路,永不相见!”
这句话像一把寒刃,直插在宫延的胸口,即便他告诉自己她说的全非真心,可他还是止不住心里的难过,话已至此,他深知眼前人早已关闭了自己的心扉,无论如何也叩不开了。
他逼自己说出那个字,“好……”
门外依稀射进一道微弱的阳光,连同他的身影一起隐没在那关门声中。
作者:我觉得Be美学真的好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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