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烛火摇曳,寻木棉出了一头冷汗。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看见自己的寻家大院着了火,而弟弟和父亲死在了黑衣人的剑下……
他只听到弟弟在叫她,“姐姐,救我……”
“安生——”寻木棉从梦里惊醒,大口喘着气,她急忙到桌子旁边端了一杯茶水,一口下肚,精神慢慢恢复过来。
“此仇……不共戴天!”
不能再等了,她若再不取那仇人之子的人头,就该下不了狠心了。况且,她在这宫里多留一日,就多一份危险。
她立刻起身乔装而走,躲开层层戒备,目的地就是宫延的寝殿。
烛火摇曳时,宫延也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女子前来刺杀他,一番打斗中,他扯开了她的面纱,见来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寻木棉。他一下子高兴起来,忙问道,“寻姑娘,怎么是你?”
不料寻木棉将一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冷血无情的说到,“取你狗命!”
宫延惊得睁开了眼睛,起身看着窗外的摇曳的枝条,心跳快得紧。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下床喝了口茶,还鬼使神差地叫朝阳把今夜的守卫支走,朝阳虽对他的行为不解,还是照着去做了。
月黑风高夜,今夜的王宫着实有些奇怪,至少,她进来的确实太容易了。不过她也管不了这么多,见宫延的寝殿还开着窗户亮着灯,索性直接翻进了宫延的卧室。
宫延安稳得坐在一旁喝茶,寻木棉即刻掏出匕首,那人却淡淡道,“来了?陪我坐坐吧。”
寻木棉眉头一紧,问道,“你知道我会来?”
“刚刚梦到你来了。”
“那你可知,我是来取你首级的!”
宫延轻轻的笑了,“你没那个本事。”
见她不上前,宫延便先起了身,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寻木棉下意识的拿出匕首指着他。
“不要再靠近我!”
“呵……”宫延还是在向她靠近,直到她无路可退,直到两人间只剩一把匕首的距离……
宫延的眼睛里满是柔和,还带着令人陶醉的温柔之感,谁又能忍心去杀这样一个人?
“再近一步,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寻木棉这威胁之词,对眼前人却丝毫不起作用。
宫延不在乎这些,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双眼睛,它真的好熟悉,是他方才见过的。“我若不靠近你,怎么能肯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呢?”
寻木棉的眼里带着疑惑,直勾勾看着他。
“寻木棉,寻姑娘,好久不见了。这三年,你过得还好吗?”
寻木棉的心里一震,立刻否认道,“我不是什么寻木棉,我也不曾认识过你。”
“那你敢不敢摘下面纱,让我看看真容?”
寻木棉笑了,“我是来取你命的,不是陪你玩游戏的。受死吧!”
他们在屋子里打了几个来回,也没决出胜负,而寻木棉的目光也渐渐放在了宫延的右手臂上,方才打斗,他一直用的左手。她晃而想起当年王隐为救寻安生而废了右手臂,心里又浮出一股难以压制的情绪。
“你怎么了?”
听到宫延的声音,寻木棉才回了神。她不能妇人之仁,今晚必须有个了结。
她从袖里甩出飞镖,本朝宫延心脏而去,好在他及时躲开,可他的右手臂仍然没能幸免。
一滩献血突然流出,浸湿了他的衣缕。
看着他的手臂,寻木棉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愧疚感。
也不知为何驱使,她竟然走了过去,关切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躲?”她知道,他是可以躲开的。
宫延趁机扯下她的面纱,朱颜依旧,真的是她。
“你……”
“我在打一个赌,现在,我赌赢了。”
一把剑刃忽而架到他的脖颈上,面前的人也在一瞬间翻了脸。
宫延倒是不紧不慌,见她单膝着了地,还不忘用另一只手去扶她。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宫延自然猜得出她为何会有这些行为,也知道她是为父亲和家人报仇才进宫来的,可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理由。
“你恨我吗?”宫延的眼里出现微弱的星火,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是,我恨你,恨你们的光度,你们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为什么要杀了我爹?为什么要杀了我弟弟?为什么不放了他们……”
声嘶力竭时,她只吐出八个字,“灭族之仇,焉能不报?”
这番话从她的嘴里说出,宫延也算是得到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来得,未免太过伤人心。
“好,我的命不足贵,你想拿就拿走吧!”
宫延闭上了眼睛,等着寻木棉做决定。而她也在本可以动手之时,心软了下来。想起母亲对自己说的话,她不禁问到,“他真的有错吗?当年他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我该不该杀他……”
寻木棉最终还是取下了那把匕首,她的心里堆积了太多的疑问,她不能就这样杀了他。
“把这个吃下去。”她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
宫延接过,二话不说直接下了肚。
“你不怕我害你吗?”
“你刚刚就有机会的,可你不也没动手吗。”宫延笑了,这一笑,倒像极了三年前的模样,若他们之间没有隔着这血海深仇,说不定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确实,那东西还有疗伤的功效,她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吃,今天居然还给了仇人之子。
寻木棉掏出怀里的玉佩,将其递给他,“王上还记得曾经说过的话吗?”
宫延看着这玉佩,便明白了。“记得。”
“今日之事,与我娘和妹妹无关,你不能追究她们之责。”
“好,这些我都答应你。”宫延把玉佩推回给她,“你再换个心愿吧,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王公子……”
宫延有些许苦涩,这称呼在他看来,倒不是什么尊敬的象征,而是无尽疏远的开始。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宫延,父王为我取字陵延,以后你就唤我宫延,可以吗?”这请求之意已经全部显露在外了。
她的睫毛微颤,这样的情况之下,他的要求她该应下。
“好。有一事,我想问你,还望如实相告。”
“什么事?”
“当年我家灭门之祸,是否和你有关?”
宫延愣住了,这件事,和他有关吗?或许有吧,若他不说,宫无忌本也找不到那里,宫真更不会派人去灭门,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始终是难过的坎儿,一直压抑着他。
“我……”
寻木棉看着他犹疑的神情,不禁问道,“与你有关?”
“有。”
作者:明天继续,困了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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