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督墨在瑶阳宫学戏的同时,唐绰人在书房里,精神早已遨游到九天之外。师父,不知你现在还需要去羡湖洗冷水浴吗,不知这一个月仰天居可曾有什么变化。
唐绰正想着,谢云锡突然跑进来,"唐姐姐,咱们宫前有人求见,说是你的故友。"
"他长什么样子?"
"看不清,戴着面纱。放他进来吗?"
"嗯。然后你就可以去睡觉了。"唐绰心里盘算,我的故友。有本事穿过宫中层层防卫而不被察觉。加上七曜同宫一个月的时间点。那必是师父出关了。
唐绰心下一动。我曾想象过无数次你出关的样子,今日终是再见面了。
凌宪缓缓走进来,唐绰将他上上下下扫视个遍,好像少看一眼就会亏了十万黄金一样。师父依然冷峻如仙,只是,一袭黑色长袍之下的身形瘦削了几分,唐绰不免有些心疼。
"师父!"唐绰激动的冲上前去,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凌宪冷冷地推开他的肢体触碰,"别过来。去坐下。"唐绰照做,凌宪将面纱揭下。
"师父,你清修得还好吗?"
"我很好。"
"那就好。"唐绰心下却暗自埋怨,师父啊师父,你真是好啊,好到三更半夜去羡湖泡冷水,真是嘴硬。
"你呢?在宫中过得如何?"
"我也过得很好。"
"我出关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唐绰可以感受到凌宪说出此言时炽热的目光。
"我……"唐绰心想,我现在立刻马上就想回去,我做梦都想早点飞回仰天居,我不忍心再让你半夜洗冷水澡了。但是,毕竟我是医首,宫中的相关事宜要找人接手,这需要时间安排。如果我现在走,那就太不负责任了。
"你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吗。"凌宪疑惑地问道。
看来,今天必须摊牌了。
"师父,不瞒你说,我在朝中任职了,担任医首。事情很多,一时半会脱不开身。我会尽快处理好,然后马上回去。"
没想到,凌宪愣住了十几秒,随即脸色一变,大怒,抄起桌子上的杯子摔于地上,随着清脆的一声,张督墨先前送给他的这杯子碎成几片。
唐绰一愣,"师父,我任职是为了百姓。"
凌宪冷冷地说,"很少有人入仕目的就是为了害人,都是怀着理想抱负,想为国家建功立业一番。可是,善始善终的没有几个,大部分都走上了歪路,落得身首两处的下场。当初拜师的时候我说得很清楚。"
"我保证不会这样。"
"你?"凌宪冷笑道,"你就算了吧,我太了解你了。"
唐绰看到凌宪轻蔑的态度,此时也有些怒火,不过毕竟自己与张督墨算不上清白,便强压怒火冷脸问道,"师父,此话怎讲。"
徒弟不能当官,是凌宪一贯的底线,当年师父的遭遇给凌宪带来的阴影一直持续不散。此时凌宪见唐绰无所谓的态度,更加不悦,故意说道,"你初到师居那天,就和能给你带来利益的人颠鸾倒凤,即使这个人你完全没有了解。"
那天明明是你先…而且什么叫做完全没有了解,我早已仰慕你了,当时表面上虽是你强行来的,但是我也属于半推半就,并非不情不愿。你的意思好像是我完全是为了和你利益交换才屈身于你。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廉价而不堪么?或者说,你仅仅把我当成一个消遣的工具?唐绰怒火添了几分。你既然如此不信任我,现在不信我可以做个好官,我偏要证明给你看。
唐绰故作淡然地说道,"有一件事,刚才忘了告诉你。"
"何事?"
唐绰将自己与张督墨的关系坦白言明。
凌宪冷笑道,"你以为我在乎吗?你去风月楼揽客都可以。但是这官你做还是不做,辞还是不辞,要好好想清楚。"
唐绰心想,我现在当医首真的感觉自己在给整个社会创造价值,这是我从读书时起就向往的,怎舍得轻易放弃。我自会把持自己,不至于堕落为贪腐之人,也不屑于参与无谓的党派争斗,师父实在是言过其实了,我会证明自己的。等等……师父说什么?仙客楼?我一直以为,凌宪置身尘世之外,怎么仙客楼这种地方脱口而出了?
"仙客楼此类地方脱口而出,想必师父经常去逛吧。"
"与你何干。"
唐绰觉得自己从万丈悬崖边坠落,落入无底深渊。既然,我只是你的众多玩具之一,那么少了我这一个玩具又有何妨。
便狠下心来,"这官,我偏要做,我做定了。"
凌宪仿佛在意料之中,云淡风轻地一笑,仿佛刚才摔杯子的不是他似的,又恢复了平日里高深莫测波澜不惊的冷峻。"既然你执意如此,违反师训,触碰我的底线,那我今后,便不再有你这个徒弟了。告辞。"说罢,决绝地转身而去。
唐绰并未阻拦,暗下决心,终有一天,时间会证明,我是正确的。医首,我不仅要继续做,我还要好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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