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店门。
天光早已大亮,树叶上挂着的晶透露珠未干,河边的风夹杂着丝丝凉意,岸边人头攒动,喧闹嬉笑声不绝于耳。
两人刚走了不远,就听见人们的呼喊声起,"巫师来了!"
巫师所行之处,皆是欢呼与呐喊,每年都会有著名的巫师前来主持仪式,今年也不例外。
巫师所乘之车,缓缓来到两人眼前,唐绰一看,竟是赵巫。
只见赵巫不苟言笑的下了车,挥挥袍袖,拥挤的人们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他手中拿着柳枝和一瓶兰水,不紧不慢走到河边,站定,黑袍徐徐飘动。
赵巫:众人听吾令。
人们瞬间收敛起喧闹之声,放下手头的活动,一个个神情严肃,等待赵巫的指挥。人们把祓禊当作一件隆重而神圣的事,没有人嬉皮笑脸轻浮怠慢。
赵巫:春风晨霭,霞绯露白。 启滞异生,祛病消灾。
人们纷纷闭目低语,许下自己的心愿,企图将其诉诸神明。
赵巫:入河。
人们提起衣角,迈入水中。因为祓禊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沐浴,它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仪式而已,所以没有人下水脱衣服。
浶河水寒意尚未褪尽,人们下到及膝的地方时,就有孩子开始啼哭,但这声音很快便被家长压制下去。唐绰和张督墨并肩而行,两人身体素质都极好,因而并无不适。
浶河,如其名,时有惊浪。虽为河,可由于它特殊的构造,惊浪程度常常不亚于海,或者江。
两人继续往深处走,水深已是及腰之上。人们约定俗成,在浶河,为保证安全,水深及腰便停住,不能继续向前。因而人们纷纷停下,站立不动。
突然,一个水浪袭来,浪大而高,来势奇快。
人们猝不及防,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从四面八方冲来,萦绕在两人的耳中。
张督墨本能的挡在她身前,背对惊浪,紧紧抱住她。"哗"的一声,那浪直直扑下,将他上上下下淋了个遍,本来高束的头发沾了水,几缕贴在脸上,水沿着发丝,面颊和睫毛,一股股流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得以睁开眼睛。
唐绰用手锤了锤张督墨的背,试图把自己被深埋于对面之人胸前的脸挣扎出来。
唐绰放开啦,要憋死了。
他回过神来,轻轻放开她。他回忆起刚才的场景,自己一把将她护在胸前,好像根本没有经过思考,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那么,保护你完全是我的本能,护你周全是我潜意识里扎根已久的信念。
我恍然知道,在太医院时,对你和对别的同窗感觉不同,究竟意味着什么了。
张督墨看到眼前之人的纤纤细腰在水面上下浮动,腰部及以下洁白而清透的薄衣被河水打湿,紧贴在她的身上,完整勾勒出她的身形,她的白皙肌肤在薄衣之下若隐若现,太阳金光笼罩,更是映得她美貌无边。
张督墨觉得时间在此刻永驻,万物于天地之间遁形。他伸出双臂,环住她的腰,让其紧紧贴住自己,不留丝毫缝隙,在眼前之人小鹿般的眼睛中左右凝寻,随即,闭上眼,俯首吻了上去。
唐绰被锁住,有些许震惊,但随即反应过来,她双臂微曲,置于唐绰脑后,下颌微微扬起,予以回应。
金光闪耀,笼天下于晨辉。
他们只觉赵巫的主持声、其他人的话语声逐渐微弱,像从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
二人立于浶水之中,与天地融为一体,许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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