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她被母亲抱在怀里,耳边响着她温婉的话语:“韵儿,女子今生最美的一次,就是成婚之日,洞房之中,花烛之下,穿着亲手缝制的嫁衣,抹了最美的胭脂,在自己夫君面前。”她懵懂地点头,鼻端是淡淡的脂粉香。
后来家道中落,双亲相继离世,她带着最后一点钱财,千辛万苦远走他乡,靠着祖传的手艺开了一家脂粉店。生意一日日好起来,麻烦也就随之而来——一个女儿家,人生地不熟,又无依无靠,少不得有无赖上门敲诈调戏,她咬牙应付着,直到一日他路过,几句话赶走了那几个地痞,她愣愣地抬头,含泪的眸中映入他模糊的身影,从此挥之不去。
他在城中似乎有点势力,那些无赖再没有来过,他常常看顾她的生意,一来二去,她也成了他的红颜知己。有好事者,甚至专门对此编了一折戏曲,还搬上了台。他对此不以为然,她却上了心,一连几日不敢见他,再次见面,手上多了几个针疤,闺房中放了一套初成雏形的嫁衣,小女儿的心思,在深夜被一针针绣入锦缎,他却浑然不知。
嫁衣将成,他心中却有了别人,竟还是找她倾诉,说是想要吐露心意,央她帮忙备一份礼物,她苍白着脸,半晌勉强一笑:“小妹知道了,大哥你且等等。”回家后,她麻木地开始动手调制。半月后,带着满眼的血丝将一盒胭脂递给他。他连连道谢:“若是成了,到时定请你去喝喜酒。”她手上攥着另一盒胭脂,心中苦涩,面上却还是微笑:“那小妹就等着大哥的好消息了。”
不出意料的,那女子欢喜地应下,他如约送来一张喜帖。她看着那火红的喜帖,忽然一口血吐在金字上,一病不起。也因为这个,这次的喜宴,她终是有理由不去。
吉日,他在花烛之下挑起新娘的盖头,痴痴地看着烛光下的丽容。当晚,她呆呆听着不远处的喜炮声,拖着病体从床上爬起,换上半成的嫁衣,在铜镜前打开那盒胭脂,挑了一点为自己抹上,然后怔怔看着镜中灿若烟霞的容颜,许久,怔怔地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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