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年年还是拒绝了蔡徐坤价值不菲的银票,她只向他要了一座小宅子,和一纸脱离贱籍的公文。
其实一开始她亦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想着同在京城总归还能听到他的消息,踌躇许久,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安置稳妥之后,蔡徐坤便离开了,走的时候他对她说,
蔡徐坤:只要有困难便可去蔡家旗下的当铺给他传递消息,这样他就能知道然后出手帮她。
年年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之后,方才关上院门,捂着脸泪如雨下。
如果可以,她多想留在他的身边,跟他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风雨雨,而不是永远只能在地面仰望高高在上的他,如果可以,她亦多想告诉他,她不想要这些补偿,那是她心甘情愿为他抵挡的伤害,可是她不能,从他这般迫切地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她便能感觉到他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牵扯,所以这一次,便是她最后见他,往后他走阳光道,她过独木桥,两人穷其一生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她在青楼闲余时间最擅长的便是刺绣,所以略微闲置几日之后,年年想着总归这一辈子也不能再嫁人,倒不如以寡妇打扮去做生意,一来这样的身份安全,二来年纪大了之后也可以避免街坊邻居的闲话。
只不承想,饶是她只想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却由于手艺太好生意往来不断引起了同行的嫉妒,对方是大绣房,要为难陷害她简直轻而易举,因此她还没有来得及推却那些让人眼红的生意,便被他人以私藏大户家的赃物和企图谋害绣房老板而压入了公堂。
因着审案官员收受了不少贿赂,所以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在被用刑打晕之后,强行画了押,认了罪。
待她醒来的时候,自己早已身处到处散发着酸腐气息的牢房,且为了避免她翻案,在后来的几天里,狱卒一滴水一点儿吃食也没有送来。
牢房里有大把的空闲时光,有的时候她会想,她只是想要活着,想要堂堂正正地靠自己的双手活着,为什么就那么难呢?然而更多的时候她却会想起蔡徐坤,想起他们相处的点滴,和后来听说的那些与他有关的传闻,再后来,她连想他的力气都渐渐失去,脑袋里浑浑噩噩地就只有那日他站在堆满雪的香樟树下,轻轻唤她的名字,年年……
其实只要她把蔡徐坤给她的信物随意给一个狱卒看过,她便可以轻松地走出牢狱,甚至以后都不会再有人胆敢轻易找她的麻烦,可是如若那样的话,众人便会皆知惊才绝艳的蔡家公子居然曾跟一个下贱的青楼女子有过瓜葛,她可以忍受所有的侮辱和嘲笑,却舍不得他被人看低半分。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蔡徐坤终于从蜀中回来,听闻属下的汇报接连赶到牢狱中的时候,年年已经快到了濒死的边缘。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入怀中,想着当初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曾是那样生机勃勃的姑娘,想攒够了钱便替自己赎身,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可是却因为遇到了他,而被他摧毁了所有的未来。
他能理所应当地利用其他姑娘,是因为她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他的价值,亦想要通过他得到很多梦寐以求的东西,却唯有他怀里的姑娘,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便因为他心血来潮的教导而默默上了心,之后知晓了他的身份,却也从未对他有过任何幻想,她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连喜欢都那么虔诚小心,甚至连他心甘情愿的补偿都不曾逾越过一分。
如今她已经昏迷,她的掌心却紧紧地攥着他给的信物,可她却从未想过麻烦他。
快出牢狱的时候,由于他不断给她灌入内力刺激经脉,年年总算稍微醒转,见到他先是惊讶,而后便开始挣扎着推他:
楚年年公子,你不应该来这里。
蔡家的人对他重视是因为他能扛起蔡家的所有重担,皇室对他重视是因为他能替他们做很多别人力所不能及的事,可她那样喜欢他,而他带给她的却仅是数之不尽的灾难。
胸口酸涩得厉害,他紧握着她的手却始终不曾松过半分:
蔡徐坤:年年,你现在病得很重,我必须带你回府上,找最好的太医替你查看。
他的掌心如玉般的暖,她知道这不是梦,可是想到皇帝最宠爱的六公主青睐他的传闻,想到街头巷尾都在谈论他们金童玉女的婚事,年年摇了摇头忐忑道:
楚年年外面的医馆便可以了,公子,这样会连累你的。
是矫情还是真心,没有人能比他分得更清楚。
紧了紧搂住她肩膀的手,已经思量清楚的孟弦弯着眉眼微微笑道:
蔡徐坤:牢狱之外,有等待我的下属,有前来阿谀奉承的官员,若我就此抱着你出去,想必整个京城都会哗然。
见怀里的人越发紧张,他便索性直接推开了牢狱之门:
蔡徐坤:可是,如若堂堂蔡徐坤连自己怀里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如何面对蔡家的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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