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十里长廊,是出了名的烟花之地,此处的流莺花魁遍地都是,
本来作为坊间女子的后代,楚年年长大后也会成为这其中之一,可奈何她的长相委实只是平凡中带了一点儿清秀,因而只能在青楼中做最脏最累的丫环活计。
不过好在她也没有其他的野心,她生平最大的夙愿不过是存够体己为自己赎身,然后嫁一个不嫌弃她的老实汉子,他耕田来她织布,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年年本以为她会一点一点完成自己的计划,直到遇见蔡徐坤。
那天,她恰好干完一天的活,准备歇息,谁知刚进屋便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而她还未来得及尖叫或者逃跑,蔡徐坤便一把扼住了她的脖颈,用清澈好听但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威胁道
蔡徐坤:若胆敢出声,我现在就杀了你。
在年年的印象中,只有江湖人士才会经常受伤,而但凡有他们出现的地方,就必定会出现一两桩让官府头疼的流血事件,为了自己的小命,年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修长如玉的手顺势而收,女孩狠狠换了几口气,好不容易等到手脚不再颤抖,这才借着月光缓缓抬头,小心的打量眼前人。
只见眼前男子黑巾覆面,一身玄衣,仅余如画的眉目露在外面,从右肩到左腹有一道狰狞的刀伤,
那刀痕处皮肉外翻,鲜血不停地滴落在地,此时他右手艰难地撑在墙上,左手则费力地从怀里掏出伤药想要往伤口上撒
不知是不是伤口太疼的缘故,他连着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拔开瓶塞。
按理说,这种情况大多数人都应该抓准时机拔腿就逃才是,可年年看着他已经被汗水濡湿的额角,踌躇片刻,终是鼓起勇气走上前拿过了他手中的药,有些忐忑道
楚年年公子,我来帮你吧。
男子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在她接过药的瞬间,右手翻转间便又把匕首搁在了她脖颈旁:
蔡徐坤:不要妄想耍什么花样。
楚年年……
究竟要历经多么残酷的人生,才会对他人戒备到如此地步,年年并不知晓,
可是这般血腥,她连正眼都不敢看的伤口,男子却能面不改色地任由她上药包扎,足可见她面前的人不管是谁都绝不是她可以招惹的。
许是由于在青楼这样人心复杂的地方长大,落年年从很小便懂得,要想活着就必须记得,不要对危险的东西好奇,更不要去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因此在给对方包扎好伤口之后,她便径直走向了一旁的稻草堆。
刚准备躺下歇息,谁知那人却又突然把一锭她只在花魁房里远远瞧过一眼的雪花银砸到了她的脚边,理所当然地吩咐道:
蔡徐坤:仅上药还不够,明日一早你去药房抓药……
他语速不快,字正腔圆,吐字清晰,可直到他说完药方,年年都只是呆若木鸡地站着,好半晌才在他越发不悦的目光中,怯生生地应道:
楚年年公子,我不识字,记不下!
眼前男子似是一愣,如水目光从落年年瘦削的脸蛋一路扫到缀满补丁的衣裳,最后落在她布满老茧的双手上,
此时,他才恍然大悟,先前忙着逃命只想着这样的地方足够安全,却没想过这里的姑娘除却特别培养的花魁外,大多目不识丁。
蔡徐坤:那你过来,我说你记,背熟了再去药房。
年年点了点头,乖巧恭顺地走了过去,知道这是他用来救命的药方,便听得十分仔细,
只可惜她委实不太聪明,直到对方颇为不耐烦地连说了五遍后,她才堪堪记住。
…… ……
一来担心对方的伤势会加重,二来白日里她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所以落年年没有等到天亮,而是踏着暮色去药房给他抓了药,又在那里借药锅熬好了之后方才带回来。
待一切都忙完后,因为实在太累,年年把药和剩余的银子搁在他身旁,便倒在草堆上沉沉睡了过去。
…………
再醒来的时候,屋内除了她以外就再无其他人。
昨日种种,恍入幻境,没有给她留下半点痕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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