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境内,临时军营行宫。
“晋狼军可有动向?”白驹子辅虽然已经回到了南国,但是他眺望着军营内不高的士气,随之心情也有些低落。
统帅白驹疾向白驹子辅对接工作,因为眼前的人不再是五殿下,而是皇帝,哪怕不是妖界的唯一一位皇帝,但是秉承着忠君,所以也没有任何打算隐瞒实情而欺君的道理,所以便告知了实情,拱手回复:“回陛下,晋狼军并未派任何哨骑来,也并未有先遣队狙击我军。”说罢递上了探子密报。
白驹子辅沉思片刻,又再次追问:"那么,晋狼军为何会没有行动?难道......他们不知道北梁朝联军已出扶桑结界?,所以没打算提前做好准备?"白驹子辅说完才感觉自己很愚蠢,人家晋人又不是傻子,这算是无力吐槽吗。
白驹疾给白驹子辅斟了一杯暖茶,随后淡然一笑:"陛下,莫不是要说凌褚坐镇,就算是凌褚真的坐镇,也不可能选择和联军硬碰硬,那凌惜可是经历过大动荡的王,凌褚的学识和眼界都已被他学去了七七八八,所以不可能不做准备。"
"哦?你怎么就如此肯定呢?"白驹子辅也不耽误品茶,因为他很相信自己的将军——白驹疾;他也不会管这茶壶在送来时有无有毒,直接捧着茶杯徐徐饮之,徐徐问道。
白驹疾继续授业解惑:"陛下您莫不是忘了,晋狼军在此次战役中,已夺得东关城要塞最后的一道防线宁归一地后,凌惜定会选择以东进为策略,在宁归要塞外围设立大量的防御工事以拒北梁的五十万联军,所以他不会放弃对东关要塞的防守,至于守军人数方面驻扎了多少人马我军斥候并未探得,但是以晋狼国的军队构成来看,臣推断会以野战步军为守军,每道边防关隘估摸不下万人,而且其城防炮与灵能塔几乎遍布了每一处剁口和胸墙,但是唯一怀疑的是他们的骑兵有很大规模的减员!或许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吧。"
"这......"白驹子辅闻言,眉头微皱,他的心理这个时候也发生了一些变化,随之点了点头,表达认可。
他放下了精致的北地特产骨瓷茶杯,微皱的刀锋眉也逐渐展开:"是啊,确实也符合我那位九弟的策略作风,野战步兵几乎都是二百年以前的城防锐士,哪怕经历了两百年的奴役和监禁,但其意志还未被摧垮,晋狼国重新立国,他们肯定也做足了视死如归的准备,这次联军敌众我寡,不要与北朝产生冲突,另派工匠仔细修缮三子城,宁归已失,唯一可以拒敌的唯有三子城,三面环山的地形能给我军减轻不少压力,也一定不容有失,让张顾景率领朕的第一御林军和第三野战营马上奔赴三子城做好谨防联军南下的准备,另此次阵亡高达三千人,定要做好抚恤金补助下发其家属的工作,我南国地处丘陵平原,不如江南富庶,还要预防源州大陆的军阀,定要加强民间边境地方管控!”
"诺!"白驹疾拱手领命,这四道旨意一下发,就代表自己的担子正式减轻了,可以抖抖肩膀甩给他人了,但是白驹疾也不敢有半分差池。
他也庆幸白驹子辅是为仁君,并未过分苛刻民生,也并未怀疑手握军权的自己,毕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或许白驹子辅还是懂的。
白驹子辅继续吩咐:"另外,爱卿派位使者,给凌惜带去一封书信,告诉他们,朕可以无条件赠予三十万石粮草以及十箱作战物资和一万匹坐骑,告诉他们,朕要与之结盟,承认晋狼国政权!但是条件是要归还俘虏!。"
"遵旨!"白驹疾应声退去。
因为白驹子辅还未回国都,而凌惜的部也未开拔从宁归离开,所以第四天傍晚,凌惜就收到了白驹子辅的结盟书。
白驹子辅的书信中写道,自己愿与晋狼国建立战役联盟,并且赠予三十万石粮食十车盔甲药材棉布等,与一万匹汗血宝马!但是要归还此次战役被抓获的俘虏。
凌惜当然不相信这封书信的真假,但是他却没办法拒绝,因为他的确急需这样一批战马,更重要的也是粮食!
而且,凌惜觉得,凌褚既然已经回了都城,那些不法分子趁机也能老实一阵子,目前联军压境,虽然攘外必先安内,但是凌惜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去与国内各地的权贵和士族开战,所以只能先震慑,加强地方管控。
源州方面也提了要求,其狮子大开口,要十五万石粮食,正好用白驹子辅其中的十五万石粮食作为抵消给源州龙族的要求。
虽然凌惜大骂源州龙族趁火打劫,不讲武德,情绪上头的那一刻的确挺无助。
但是他一想到事关数千万的狼族流民,这些流民虽未被奴役,在源州也是有偿劳动,但是并未给分配足够的田地,而且日子过的也比较难。
但是紫陌州就不一样了,经历了两朝更迭,荒地和废弃的房屋城池数不胜数,当然都是一些荒废且无关紧要的小城,所以把这些地方利用起来也能得心应手些,避免了得罪士绅权贵的麻烦。
而且这三千万流民也是他凌惜改革派此次改革的重要力量,军事政权和武将立国是凌惜指定的国策,但是地方上一些地方权贵还是不认可政府军和治安军,所以只好用流民制权贵,虽然这是司南佐的想法,但是和凌惜不谋而合,凌惜也认可。
所以这次凌惜也不再犹豫,很大方的批了折子,直接将白驹子辅给他的三十万石粮草以及十箱作战物资调给了户部的司南佐和兵部的凌褚。
凌惜在书信中提醒白驹子辅,如果他想与之结盟,便管控好自己的军队,同气连枝共同抵抗联军入侵!
但是!对,但是铠甲和兵器我晋狼国就代为保管了,人还你,对,没错!字面意思嘛,外交而已,把你打疼了才能有真理。
当然,凌惜以上的这些话可不能给使臣说,也不能说自己的打算,只能按照明面上的外交游戏规则来,不能轻易改变,大家心里都有杆称。
凌惜正襟危坐,身着常服坐在主位上侃侃而谈:“外使舟马劳顿,孤特地设宴招待,家常便饭耳,望公海涵!。”
使臣将节杖递给了一旁的侍卫,拱手屈礼:“殿下有此心意,足以说明重视我南国,家常菜更能体现出民生的幸福,外臣被感动到了心坎里了啊。”
凌惜给白驹千里使了个眼色,白驹千里立刻走至使臣面前:“这是君上的手书,已用蜜蜡漆封,烦请转交给汝之皇帝。”
于是接下来无非就是各种拍凌惜的彩虹屁,包括旁敲侧击凌惜的打算。
不过唯一的重点话题是战争的物资问题。
使臣听到了这位年轻君主的回答,不由得苦笑,心下想着:始终年轻了啊,甲胄在手,短时间内也不一定能培养出这样的精兵来,不如当二次筹码敲诈南国。
但是凌惜有更先进的锻造技术,这样的笨重盔甲经过工部改造回炉,就可以有了晋狼国的制式铠甲的模样,而且复式锻造的盔甲不仅轻薄,硬度更是锤锻法的三倍。
而且改良后,一副南国原有的甲胄能融出两副晋狼国的盔甲,在一定基础上能提升晋狼国士卒的着甲率。
所以席间氛围很是融洽,并未出现舌如利剑那般的争吵局面。
南国行宫……。
白驹子辅听完使臣上报的和凌惜的谈话后也笑了笑,更是很有趣味的欣赏起来凌惜手书的书法造诣。
他虽出身魔界皇室书香门第世家,但的确不擅长做生意,不过用几千副盔甲换这个盟友的安定看来比北梁帝国更靠谱一些。
毕竟在北梁眼里,他自己这个皇帝是逆贼,分裂了白驹界骨在南方和川地的部分土地。
白驹子辅也明白,如今自己在南边已经有了一些实力,若是想要再度统一南国的势力,便必须要依仗晋狼国。
不过,白驹子辅也知道,以晋狼国现在的状况,也无暇报仇,毕竟晋狼国的国力也已严重受损,只能被动防御。
虽然改革已经在晋狼国三省展开,但是人口数量只有几百万,都不到千万,所以这些人数目前仍是改革道路上的杯水车薪。
……
“传司南佐!”顷刻间凌惜心中已经有了规划蓝图。
“户部运粮官司南佐拜见殿下!(因为凌惜还没有称帝,所以君上可以称之为殿下)”司南佐风尘仆仆的赶来议事厅。
此时的凌惜身着素衣睡袍,他合上了案几前的奏折,面容和善道:“卿家莫要怪罪孤半夜召你,事关重大,孤知晓让你负责运粮,着实屈才了,远离都城枢纽这一阵子,那帮跳梁小丑安的什么子心咱们是有目共睹,所以你的以流民制权贵政策这段时间实施以来,也是有成效的。”
司南佐立刻心领神会,跪拜在地:“臣不敢居功甚伟,都是殿下识人慧眼,要不是有殿下相助,凌褚将军也不会极速安定南境,各位同僚也不会这么快完成殿下交代的建设任务。”
凌惜逐渐上扬的嘴角表明司南佐还是可以用的大才,于是敲打后开始下达命令,不过还是要表扬一番,于是示意他起身坐下。
毕竟哪有只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的道理,凌惜亲自给其斟茶,但是离着盏口还差三分,这意思再也明显不过:“卿家率领同僚们铺设枕木铁路,设立蒸汽机局,用于民生实在是居功甚伟,孤击退联军后不会吝啬封赏,俗话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此次凌褚上将军源州一行,带回来了数千万的我狼族的百姓,这些百姓已流亡上百年,估计都忘记了还有凌家的存在啊,唉……”他语气逐渐低沉,仿佛自言自语,又 好像说给谁听。
司南佐站起身,眸子里透露着坚定的目光,将凌惜的茶盏斟满,声音很是洪朗:“若君上不弃,训导官们会和微臣一齐聚拢这些百姓的民心,让其清楚凌家还未被彻底被摧毁,只要殿下还在,臣工们定当鼎力相助,与民更始!”
这正是凌惜想要的效果,帝王心术总是伴随着臣子给到的希望,遂转及下的台阶凌惜很会选择了最信任的一道台阶,他的目光中透露着几分犹豫,更多的是坚持:“只是不好办啊,在易游省的南部有大量荒地和废弃城池,所以得多多仰望卿家了!”不管你怎么安排,这块地必须有人住!这位君上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
“君上所言和微臣的规划不谋而合啊!”司南佐立刻心领神会。
高明如凌惜,他开始拆解司南佐的一部分权利以平衡军中的天平: “孤打算将流民安置于此地,设立户口,和之前的政策一样,统一办理户籍户口,得到户口后便是我晋狼国的合法子民,更是皇家的屯户!给予耕牛和谷种以及口粮,差不多按照立方面积,每家能得到八十亩到一百亩,孤自会拨一批礼部的训导官成立宣教司,宣教司侍郎挂正四品,这个人选由爱卿来定,宣教司负责教化于民,扫盲于民,宣导忠君爱国理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孤说的有些多,你都记住了吗,从即刻起,你便是户部民政副部长,挂翰林侍郎一职,为从三品,民政上你是一把好手,不用事事过问孤,全凭自己拿主意,相国白驹千里那里自会接替你的阵前工作!。”
司南佐已经热泪盈眶,一千七百岁的面容久经风霜,但依旧如同英朗的少年那般,他的情绪方面已经是被凌惜拿捏的感激涕零,所以再次跪倒在地:“臣司南佐谢殿下赏识,不出半年,臣定会给殿下变出一支忠君爱国的百姓来。”
“嗯,半年太少了,一年吧,既如此,去准备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给孤提,尽管去做!。”凌惜听后内心很是欣慰,亲自扶起了这位户部翰林侍郎,回到座子上挥了挥手。
“臣告退!”司南佐缓缓起身,擦了擦鼻涕眼泪,转身出了议事厅。
送走司南佐后,他又开始批起奏折来。
但是在宫苑里转眼碰到了白驹千里,于是立刻拱手:“见过丞相!”
白驹千里正儿八经的点了点头,回礼:“嗯!卿家慢走。”
待司南佐走远后,白驹千里的步子和他的声音一并传来:“凌惜!你疯了!数千万流民啊!你上哪里搞钱和粮食!”白驹千里一进门就直呼凌惜名讳,看出来二人的铁兄弟情。
“大呼小叫!怎得这般没修养,你好歹是文官之首!”凌惜并没有责怪白驹千里的语气,而是给他指了指对面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白驹千里也不顾束冠的歪斜,喝了口给司南佐斟的那杯茶,定了定神坐下来,双手放在案几上帮凌惜整理奏折:“你见过亲自上战场的文官吗,真的是!不是我吐槽,难不成殿下您已有了良策?”
凌惜放下手中的朱笔,走下御台,给白驹千里正好冠冕后坐回到原位:“我已经让凌与潜回了国内三省,成立了影卫,监督百官和权贵士绅,你猜怎么着!工部玄犀玄尚书底下,有个从六品,家里有给白驹界骨的投诚信,当然,朝中的另外几个都脱不开身,有一个还是你麾下的白驹祠的人,当然,鞑子指的是北梁和南国二鞑子,不是你们新的晋狼国国籍白驹一族的人,有些通敌的权贵更是藏富千万两白银,意味着什么,他们藏着这么多真金白银宁可使其被铁虫吃成银粉,也不肯让利于民,而且没有那么多银两的士族,大部分家里都藏有给北梁的投诚信,孤这是经常亲征,才将军事权利掌握在手里,不至于有存在军镇私通乡绅一说,咱们设立的军区只能暂时震慑住他们,可粮食和钱就在他们身上,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如果战事一发生,他们要在后方捣鬼,你我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说呢千里?。”
“有道理,但是影卫没有白驹祠的内部人员有经验啊,要不兄弟我给殿下派一支职业的白驹祠版本的锦衣卫?”白驹千里不假思索的摸着有胡茬的下巴,认真说道。
“这个不必,晋狼国的白驹祠是一支利剑,更是一把插在敌人心脏上的尖刀,而不是变成悬挂在百官头上的达里克斯魔剑,虽然我朝白驹祠的创始人是你,但是孤坐在这个位子上,你的人也得听我指挥从而发挥更大的作用,所以影卫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用影卫去搞情报工作,也是为了考验底下将士的忠诚度,就比如三省内的纠察和治安员,相互监督相互制衡,将来各省市才能安定发展,尤其是旧朝的权贵,虽然抄了几个人的家,起到了警告作用,但只能让这些人暂时老实,但是距离彻底消灭这帮蛀虫,这种手段还远远不够,所以必须提前布局,此次若能击退联军,晋狼国才有机会走出沙漠秦地。”凌惜认真的说出了心声,作为一个将来合格的帝王,这些都是要必须学习和经历的。
白驹千里凝望着凌惜深邃的眼神,心下升起了敬畏之心,也收敛起了笑容,继而起身拱手屈身行礼,语气充斥着服从坚定:“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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