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九霄的思绪顿住,他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下来,他眨了下眼睛,确保自己没看错,眼前站着的这个人穿着蓝白色的道袍,他立在落九霄身后,笑意吟吟的看着落九霄。
“……”
他张了张嘴,回过头望向浮歌,渐渐地红了眼眶。
浮歌抬手抚了抚落九霄的脸,他冲身后那人扬了扬下巴,柔声道:
“我知道九霄儿想见他,所以自作主张把他请来了,九霄儿想诉什么苦就对他说罢,反正你对我们......也不会卸下这样的心房。”
一丝愧疚感从心里油然而生,落九霄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他冲浮歌露出了笑容,浮歌毫不在意的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示意他身后还有人在等着他。
落九霄缓缓起身,慢慢走近这人,每近一步,他眼中的泪水就控制不住流下来,最后索性也不擦了,他哽咽着冲跟前的人开口喊道:
“师兄。”
是季悠。
是泠鸢的爱人。
是落九霄的大师兄。
季悠笑着,他笔直的站在那儿,冲落九霄张开了双臂,薄唇轻启,温润好听的嗓音响起:“霄儿,师兄抱抱。”
落九霄红着眼往季悠怀里扑了过去,两师兄弟就这么紧紧的抱在一起,季悠不停的抚着落九霄的后背安抚着他颤抖的身子。
而落九霄则是在哽咽着不停的认错:“师兄、对不起,是我害死了泠鸢姐姐,是我没保护好她......”
季悠的眸子微沉,脸上滑过了一丝痛苦之色,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正常,轻抚着落九霄的秀发,他低声道:“霄儿不用自责,这不怪你。”
“我好恨、我好恨他们!师兄,如果不是他们,你和泠鸢姐怎么会......”
落九霄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停住了话语。
一旁的浮歌叹了口气,他起身往季悠走近了两步,他低声道:“九霄儿一直压抑着,我生怕他憋出什么病来,还好把你请来了,估计,他只有和你,才愿意把真相说出来。”
“谢谢。”
季悠冲浮歌微微点头,又转回来安抚着落九霄的情绪。
——
回了客栈,落九霄像孩子似的紧紧的捏着季悠的衣角,怕这一切是自己的幻觉,也怕季悠会突然就消失了。
季悠温柔的笑着,落九霄坐在桌前,他站在落九霄身后,手里拿着一把木梳给落九霄梳理头发,披在脑后的发丝被季悠用红色发带绑了个马尾,还在他额前还留了两缕发丝,他低声道:“怎地师兄不在身边,霄儿连头发都不绑了?”
落九霄只是嘿嘿笑了笑,捏着季悠衣角的手又紧了紧,等季悠坐在自己身旁后,他才轻声问道:“所以,师兄也知道当年的真相是吗?”
“嗯。”
季悠抬手摸了摸落九霄的脑袋,指尖又轻描着这人的眉眼,他垂下眸子,遮掩去眼里的恨意不让落九霄发现,他继续道:“八百年前那一战结束以后,我在鸢儿藏的手札中看到了真相。”
“所以,也只有我一个人被蒙蔽到现在?”落九霄张了张嘴,他扭头看着季悠。
季悠点头,又摇了摇头:“因为真相往往很残酷,所以就没打算告诉霄儿——”
“真相残酷?”
落九霄笑了一声,慢慢的松开了季悠的衣角,他涨红了眼眶,委屈得鼻头酸痛,又冲季悠开口道:
“真相残酷?说我背叛师门,谋害同门师兄弟,背负了八百多年的骂名不残酷吗?”
“给我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用打魂鞭差点把我打得魂飞魄散,又将我的肉体丢出仙界自生自灭,这不残酷吗?”
季悠抬手抹去落九霄脸上流出的泪水,落九霄喉间一哽,他别过了头,委屈的望着季悠,又道:
“我背负的,和泠鸢姐背负的一样多,泠鸢姐是为什么而死,我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背后的原因,它不残酷吗......师兄.......”
落九霄颤着肩膀,红着眼睛控诉季悠,季悠伸手将落九霄揽入怀中,拍了拍他的后背,又低声安慰道:“我知道霄儿的苦,我会陪着霄儿一起去报仇,师兄会让他们,把欠了霄儿的,都还回来。”
“师兄......”
这么多年以来,落九霄起初的查明真相只想要个正名,变成了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或许是从他们把一桩桩的无头命案强行扣在了落九霄头上开始。
或许是身边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远去开始。
又或许是从一开始,他被丢出仙界自生自灭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他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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