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清轻笑了一声,手中暗自使力捏了捏落九霄的手腕,轻声问道:“你刚叫我什么?”
“呃——大鱼。”
落九霄懊恼的皱了皱眉,他想替江玉清说话是没错,但刚刚一直想着大鱼这个名字,谁料一开口就将“大鱼”脱口而出,本以为江玉清会生气,结果他却心情愉悦的点了点头:
“嗯,这个名字不错,你以后也可以继续叫我大鱼。”
落九霄:“.......哦。”
什么鬼?
苍穹翻了个白眼,有些不待见落九霄,落九霄察觉到了,也没说什么,只听苍穹冲着江玉清道:“我好不容易到人界一次,大鱼带我——”
江玉清抬眸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从现在开始,大鱼这个名字你不准再叫了,你可以叫我江玉清,或者江无言。”
落九霄:“???”
苍穹:“????”
江玉清,字无言。
两人不可思议的盯着江玉清,见他不像是说玩笑话,深知他的脾气,苍穹皱了皱眉,认命改口道:“无言,我——”
“你初来人界,酆都城比较热闹,我还有事儿,就不陪你去酆都了,你自己去逛罢。”江玉清没等苍穹说完,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
言下之意赶人走了。
苍穹:“……”
“噗——”
看着苍穹几次吃瘪,落九霄终是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他憋笑憋得眼角都快抽搐了,这下索性不遮掩饰,直接捂着腰侧,露出大笑。
他想找棵树扶一下,但自己的手还在江玉清手中,他便直接靠住了江玉清半边身子,江玉清下意识的伸手揽住了他的肩,嘴角微扬。
“……”
苍穹的脸色直接黑如锅底灰,听到落九霄的嘲笑时,他的瞳眸下意识微沉,眼里闪过了一丝狠毒之色,很快,江玉清与落九霄二人都没发现。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江玉清微微蹙眉,于是便深深咽下了喉间的话语,冷瞥了一眼落九霄后,直接转身跳入水中,从水中消失离开,直至水里的波纹恢复平静后,江玉清这才开口问落九霄:
“当真有这么好笑?”
落九霄微挑眉,抬手挥开江玉清的手,兀自走去岸边上坐下,回过头来望着江玉清道:“我说他怎么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呛他?”
江玉清蹙眉看了下落九霄坐的位置,他有些洁癖,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久,便上前去一把将落九霄给提了起来。
落九霄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只见他脱下外衫铺在地上,立起身来还伸手拍了拍落九霄的屁股,似乎在为他拍去衣上的灰渍。
而落九霄直接被他这一动作吓得慌了神,他的脸上带着潮红,急忙从江玉清身侧跳开两步,这一跳,直接踩在河岸边缘上,脚一滑,便往水里摔了去。
江玉清眼疾手快的抓住人,却没曾想反而被落九霄一道给带了下来。
“噗通——”
落水声响了起来,落九霄还没反应过来,愣是被呛了两口水,在水下,江玉清搂上了他的腰,把他带出水面,往岸边爬去。
坐在江玉清铺好的衣物上,江玉清施法将二人的湿衣服烘干,他有些无奈的望着落九霄:“你跳什么?”
落九霄的耳尖异常红润,即便方才下了一趟水,可他仍感觉被江玉清搂过的腰部,拍过的屁股十分滚烫。
怎么说呢。
是有些羞耻。
但好像也没多讨厌。
他厌烦的是只要回想刚才的事儿,他就会心尖发颤。
毕竟除了与师兄间的打闹,还没有人如此亲近过他,他觉得自己好像正在无限制的刷新着自己的底线。
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江玉清又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随着他说话时的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过来,让落九霄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片刻后,他不动声色的后仰退开,别过了头,看向了河水中央,开口转移了换题:“呃,你有洁癖?”
江玉清垂眸扫了一眼垫在地上的衣物,再看向了落九霄,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算怎么回事,他说:“我倒无事,不能脏了你。”
“???”
这是洁癖洁到他身上来了?
落九霄一脸无语,侧眸睨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又问道:“你与苍穹,怎么认识的?”
江玉清抿着唇沉吟了一会儿:
“你也知道偌大的北冥只有我一人,在几千年前我畅游北冥时,不小心误入了南海的幻境,出现在了苍穹的宫殿前,他把我当成入侵者,与我大战了三天大夜,最终败在了我手上,从那以后,他便时不时的要来找我单挑,说是为了提升他的战术,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罢,这一来二往,就成了朋友。”
“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真想做朋友。”落九霄翻了个白眼,张了张嘴,嘟囔了一句,声音特别小,几乎是只动了动嘴皮子。
江玉清没听清,扭过头来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呃——”
落九霄张了张嘴,讪讪的冲江玉清一笑:“我是说,他好像很讨厌我,明明是你把他赶走的,罪却让我来顶。”
“怎么?怕了?”
江玉清嘴角微微上扬,笑意盎然的开口问道。
“呵。”落九霄没有说话,却嘲讽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他何曾怕过?
江玉清抬手摸了摸落九霄的脑袋,动作温柔,语气轻和,他说:“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动你。”
不知道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因为他的动作,落九霄僵硬在原地,他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正在逐渐升高。
“咳咳——”
他立即假咳两声掩饰自己的慌乱,一边咳一边别过头,使江玉清搭在他脑袋上的手落了下来,他道:
“那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就见苍穹一面?”
“不是。”江玉清果断摇头后就缄口不提了,难不成要他告诉落九霄,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和那只狐狸呆在一处?
“我查到——”
“你师父——”
二人同时开了口,落九霄扭头去看江玉清,急忙开口道:“你先说。”
“你师父死前有对你说过什么吗。”江玉清开口问道。
落九霄摇了摇头,他想到了手札上的事儿,淡声道:“他死前一个月把我赶去幽涯思过,我不曾见到过他,再后来是师兄告诉我他死了。”
他自己都不曾察觉,自从看过泠鸢的手札后,他对风宿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恭敬,那怀疑的种子已经从他心中破土而出,长高了,长大了,在等他去窃取真相了。
“是吗。”
江玉清凝眉,他从怀里拿出那根簪子,轻声道:“这玉簪是我北冥之物,风宿从我这里拿去,说是送给他徒儿,他说以玉簪为信,待他日你我相逢,若你有难,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闻言,落九霄讽刺的笑了起来,笑声虽然讽刺,却也没带恶意,他睨了江玉清一眼:“所以当年我差点被打魂鞭弄死之时,你在何处?”
江玉清如实相告:“在刑台下。”
“……”
落九霄愣了一下,着实被江玉清这句话给硬生生气笑了起来:“那你眼睁睁看着我的神魂差点被打散,还被丢出仙界自生自灭,你不救我?”
“谁说我没救你?”
江玉清忽然皱眉吐出这句话,落九霄只觉得心里憋屈,没注意去听江玉清说了什么,他冷哼一声,转过了身,背对着江玉清,江玉清也不准备解释什么,他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风宿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收徒——”
落九霄猛的转过身,抬眸望着江玉清:“什么?”
江玉清发现落九霄的双眸有些发红,圆润的泪珠从他眼角滑落,他抬手想去触摸落九霄的脸,落九霄抬手打开了他的手,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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