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惜。
眼前的女孩叫陶惜,年幼时人尽可欺,因为被父母家暴打得全身是伤,而谢浔看着她与自己几乎相同的遭遇,便把人接到了鬼楼来住。
陶惜从小便跟在谢浔身后叫阿浔哥哥,谢浔本不乐意,却也由着她去,久而久之,她性子逐渐娇纵,成为了鬼楼中的大小姐,众人对她言听计从,谢浔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她不敢在谢浔跟前耍性子,她知晓自己的这一切都是谢浔带来的,若是谢浔生气,她将会从云端跌落至谷底。
而且自始至终,眼前这个男人,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
她不甘心,她从小一直陪在谢浔身边,她仰慕谢浔,今日听说谢浔从外面回来了,她前几日因为得知谢浔出去是因为一个男人的愤怒彻底爆发出来。
陶惜气急败坏的来到洞穴,恃宠而骄的想询问谢浔,可是当面对谢浔那双淡漠的瞳孔时,她不敢了。
她怕。
“哥哥.....”
陶惜结巴着开口,她泪眼汪汪,试图撒娇:“哥哥.....惜儿错了,惜儿一点儿也不乏味,惜儿喜欢楼里,惜儿不想出去了哥哥——”
“晚了。”谢浔嘴角微扬,继续开口道:“听夏南来报,有一村庄冤魂泛滥,明日你与我一道去,把它们收了。”
“……”
陶惜嘴角一抽,垂下了眸子,她哪里会收鬼?
虽然此前谢浔让人教习过她,可她学了没几日,觉得乏味无趣,更何况仗着楼中人称她为小姐,她一句不想学了,有谁会逼她?
现在谢浔让她跟着去收鬼。
她就算是临时抱佛脚,恐怕也抱不了,见谢浔眼刀子丢了过来,陶惜一顿,急忙点头,恹恹的应了声“好。”
他想,他最近一定是太放纵陶惜了。
把人赶出洞穴后,谢浔终于松懈下来,再次沉入水底,他的眼眸锐利,嘴角带着冷笑。
其实谢浔所言收冤魂是假,去找人才是真。
那个村庄死人无数,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既然皆知,那么江玉清定会出现在那儿。
出去找哥哥之前,他的目标是先去找江玉清,把这一拳之仇给报了。
翌日——
天微亮,落九霄侧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边雨雾蒙蒙的,雨虽不大,却也淅淅沥沥的落了一晚上。
约摸才刚卯时,江玉清还在入定当中,落九霄从榻上起身走去了窗边,他眼眸微阖,眼皮下方有些许乌青,他望着窗外的景象,入了神。
昨夜还未发现,这街道一方,间隔不远,种着几棵高大的,不知名的花树,树上开满了漂亮的花儿,叶条儿从树上垂下来,每一朵花都有好几片花瓣,大多都是粉粉嫩嫩的,也有少见的鹅黄色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因为下了一夜的雨,青石板街上印着反光的水迹,花瓣被打落一地,铺满了青石板街,细看之下,倒也赏心悦目。
“在看什么?”
江玉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落九霄毫不意外,在江玉清起身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落九霄侧眸去看站在身旁的江玉清,这人身直体正,目光柔和的回望着他,他有些恍惚,在他的记忆中,好像只有江玉清这般不染纤尘的存在,才会有如此规矩的站姿。
他不屑靠着任何处。
而像谢浔那样吊儿郎当的人,才会如同软骨似的倚靠窗框,或者直接靠在他身上。
想到了什么,落九霄低声问道:“阿浔呢?”
江玉清显然有些疑惑,他侧头重复呢喃了那一句,询问:“阿浔?”
“就是那晚与你打架的红袍小子。”落九霄抿了抿唇,轻声言道。
只见江玉清柔和的脸倏尔就冷了下来,他嗤笑一声,冷声道:“呵,阿浔?叫得可真亲切啊。”
“……”
绝非落九霄想这样叫的,但从头到尾,那红袍小子都只告诉他叫阿浔,他能有什么办法?
见落九霄没说话,江玉清又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太好,他道:“他可比你想象中的厉害多了,反正死不了,你担心他做什么?”
“他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落九霄睨视了他一眼,忍不住跟着嗤笑起来,他真是疯了不成?怎么会想到谢浔那小子,分明他是最希望逃开谢浔的不是吗。
江玉清没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片刻以后,他才出声询问:“昨夜没休息好?”
落九霄掀了掀眼皮子,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有些疲惫,他懒懒的“嗯”了一声。
昨晚被江玉清拽出去时已经大半夜了,落了水又淋了雨,回来入睡后又被噩梦折腾了半宿,一大清早就醒了过来,睡好才有鬼。
他一向有起床气,可今日身体软绵无力,多说一句话都嫌费力,他有气也发不出来,整个人恹恹的,没有一丝精神。
江玉清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不如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动身去望城外那个村庄?”
落九霄一听,眉间一皱,急忙道:“可别,避免夜长梦多,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他有预感,若是再待下去,定会有人寻来,至于会是谁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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