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几人都不说话,红袍男子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别人看不懂的究竟,他双眸有神的盯着落九霄自说自话道:“哥哥,我叫阿浔,你叫什么?”
落九霄:“我没叫。”
历彦山:“……”
青萝:“噗——”
谢浔嘴角的笑容僵了僵,他眼眸中闪过一丝什么,快得让人难以捕捉,落九霄看向他时,他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只是开口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阴凉。
“哥哥这样可一点儿也不礼貌。”
以往无所畏惧的落九霄,听到这句话心里竟然没由来的慌了一下,就连见到北冥神君他也不曾有这样的感受,落九霄不由得再次将探究的目光看向谢浔,这个人到底是谁?
大抵是北冥神君好歹是对自己的符纸有反应的,可眼前这个人用符纸却对付不了他,无法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不好,非常不好。
落九霄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到底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落九霄。”
却只听谢浔歪着脑袋微微一笑,薄唇轻启,轻声开口道:“与君之客游七巧,雨洒何方落九霄……哥哥,真是好名字。”
落九霄:“……”
“哥哥~”
见落九霄不应声,谢浔颇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角,他上前扯住落九霄的衣袖,落九霄听他喊哥哥二字浑身一阵恶寒,他打了一个激灵,猛的将衣袖从他手中抽了出来,还顺便倒退两步,手中祭出一张黄纸,他右手食指与中指并直,其余三指弯曲,就这么在空中写画起来。
一道金色的咒文在空中显现,历彦山和青萝好奇的看着他动作,等咒文写完,落九霄写咒文的那二指对着咒文一点,那咒文便被打入黄纸中,印在了上面,成了一张全新的符纸。
他手一挥,符纸像有生命力似的飞向了谢浔,猛的贴在他的额头上,霎时,谢浔脚下便出现一道光圈,将其困在其中。
“……”
谢浔扯了扯嘴角,想抬脚走出去,却触碰了那道无形的光圈屏障,金色的光圈上升,地下燃起了淡蓝色的幽冥之火,他望向落九霄。
落九霄双手抱胸,戏谑的看着谢浔,他身边漂浮的符纸因为落九霄的动作起伏着,只听落九霄开口道:“小样,我还治不了你?呵——”
他嘲讽的笑才刚开始便戛然而止,他看见了什么?
只见谢浔抬手将符纸从额头上取下来,地下的蓝火顷刻之间熄灭,他小心的折叠好符纸,然后再次揣进了怀中,像是保存着珍贵物件似的小心翼翼。
落九霄:“……”
那符纸不是只有他才能操控的吗?不是只有他才能取下的吗?眼前这个男人是个什么妖怪?!
“哥哥赠与我的东西,阿浔必定会好生收藏。”谢浔微微一笑,无辜的眨着眼睛看向落九霄。
落九霄彻底没脾气了,直接不想搭理谢浔,抬脚继续往前院走去,快走到前院时,忽而听见了脚步声,约摸三五个人,他们小声的交谈着,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他行至门后,将身形隐匿在后面,从大开的门框缝隙中往前院中央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蓝色布衫的中年人面色有些焦切的站在院中央指使着身后几个人。
那中年人的穿着打扮,倒像是某大户人家的管家扮相。
那余下身后好几人穿着褐色家丁服饰,带着黑色的家丁帽,有两个稍壮一些的家丁将一边排放整齐的棺材挪开,另一个家丁在他们挪开的位置用锄头挖起了地面的硬土。
这个义庄本就年久失修,也无人看管,更是没有人出钱为义庄前后院打上一块石板地,所以院内土质虽然硬实了些,但在那人费力之下,还是挖出了一个大坑。
另一边,有三个家丁推着一辆板车绕了过来,因为历彦山把前院的门踹坏了,所以估计他们进来时,就拉着板车躲在墙角下,落九霄一时没有注意到。
“这是在做什么?”青萝眉头拧得极深,她想冲出去询问一番,却被落九霄和历彦山急忙拦住步伐,颇有些不解。
谢浔像是无意识的插入落九霄和青萝之间,将二人距离隔开,他贴在落九霄身侧,因为比落九霄还高上半个头,他微一低头,温热的呼吸便喷洒在落九霄耳后脖间,有些痒痒的,引得落九霄下意识的瑟缩了下脖子。
“哥哥猜他们在做什么?”
温热的气息再度传来,落九霄浑身一颤,他握紧了拳头,极力克制着想将谢浔丢出去的冲动,他头也不回,冷声轻道:“杀人抛尸。”
外面那几人推的板车像极城外农夫用来推稻草的东西,只是如今那板车上堆的可不是稻草,而是约摸七八具堆叠在一起的尸体。
有粗布麻衣的男人,有衣着华丽的女人,有满脸胡茬的大汉,也有面容稚嫩的孩童。
那些尸体的脸上毫无血色,每个人都像是睡着了一般宁静,看服饰也没有多大褶皱,估摸着也没死去多久,不过他们身上竟一点儿伤口血迹都没留下——
听到落九霄所说“杀人抛尸”几个字,见那群家丁正准备把尸首扔进那刚挖出来的大坑里时,青萝坐不住了,不顾历彦山的阻拦直接冲了出来,小脸上满是愤怒,她怒瞪着几人,吼道:“你们在做什么?!”
“!!!”
那几人皆被吓了一跳,因为只有青萝一个人冲了出来,他们见只是一个小姑娘,便没有多大在意,那中年管家还恶狠狠的出声警示青萝:“小丫头片子,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否则——”
他若有所思的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仿佛在说多管闲事这就是你的下场。
“哼!”青萝冷哼一声,祭出手中银剑,狂妄道:“本姑娘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青萝都已经冲出去了,余下三人倒也没有再躲着看的必要了,都纷纷从门后走了出来。
中年管家见状,眉间一跳,见这几人穿着打扮都不像是一般人,他冲着几个手下抛了个眼色,想丢下尸首趁机逃跑时,历彦山却一个闪身挡在了门口,冷眸盯着他。
“……”
“这是怎么回事?”见落九霄眉头紧皱,谢浔嘴角微微勾起,瞥了一眼那中年管家,便替落九霄询问出来。
那中年管家并没有道出是怎么回事,反而直接跪下,捂着脸哭诉着求饶:“各位侠士饶命啊,我们都是被逼的,是有人指使我做的,这不关我们的事儿啊,各位饶命……”
落九霄:“……”
谢浔:“……是吗。”
历彦山:“……”
青萝被中年管家这一反应搞懵了,拿着剑站在一旁,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好无措的望向落九霄。
落九霄抬眸,刚好与青萝的视线撞在一块儿,他微微额首,开口问道:“你是说有人指使?”
管家抬起头来快速的看了一眼落九霄,只觉眼前的公子生得有些柔美,虽说他刚才捂着脸哭诉,可脸上却未见一丝悲伤愧疚,他冲着落九霄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那个人指使我们做的,我要是不按照他说的做,死的就会是我啊!”
“你可知是谁?你可与他见过?”落九霄询问。
管家再次用力点头,信誓旦旦的开口道:“当然见过!就是他来找我,逼迫我杀了这群人,然后再抛尸义庄,他说把尸首埋在义庄地下,不会有谁发现的。”
谢浔眉间一挑,倒是好把戏,虽然义庄年久失修,早已经破败,不过周围的老百姓有鳏寡孤独的死者无处安放,都会存放在义庄的棺材里,这群人把尸首埋在地下,就算是臭了,腐了,周围人也最多只会认为是棺材中的人腐臭,压根不会想到这地底下还埋着这么多尸体。
“你一直说他啊他的,他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谢浔双手抱胸,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管家。
管家脸上似乎闪过一起犹豫,随后他一咬牙,狠了狠心道:“虽然出卖他我有可能会被他杀掉,但……”
他露出一副甘愿赴死的模样,不带犹豫,直接坚定的开口道:“落九霄!他是落九霄!”
落九霄:“……”
谢浔:“……”
历彦山:“……”
青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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