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宇在入宫面圣的时候被赵纪拦了下来。
蓝宇褪去了往日一成不变的红衣,头一次穿的那样慎重,素白的丧服,向来束着的乌黑长发散开。
开门的时候,赵纪就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他。
还记得幼时,赵纪为他准备了其它颜色的衣服时,都被他扔了。因为有一次他溜到街上时,看到一队迎亲的队伍,全是红彤彤的。
他不解,回去问赵纪为什么他们要穿红色的衣服。
赵纪将年幼的他抱在怀里,用他一贯温和的语气说:
赵纪:因为他们说要去迎接新娘呀,红色是喜庆的,表示人们很高兴,小宇以后也会有自己的新娘呢。而且小宇穿红色的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欢。
因为他的一句喜欢,自此他的衣橱里全是一片红。
蓝宇偏过头:
蓝宇:让开----
赵纪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像小时候他闯祸时,又像教导他功课时:
赵纪:小宇,我真的不知道......
他眯着桃花眼看着他:
蓝宇:赵纪,我不管你是否知情,我要入宫,我的爹娘,他们至今还背着叛国的骂名!我蓝宇没什么用,没有办法做得更多,可我要洗清我爹娘身上的污名!我不能让他们,入土都不得安息!
赵纪偏过头,开口说出的话,如同一刀一刀剜在他的心上:
赵纪:你知道的,这扇门,我不能让你出去。
蓝宇转身进屋,窗边案台上摆着一个洗笔架,他随手抽出一支笔,其余的坠落了一地,满地狼藉。
蓝宇扑过去,一手揪着赵纪的衣襟,另一只手将笔头抵在他的心口:
蓝宇:你让不让——
赵纪低头看着那支笔,没有说话。
他只是突然想起蓝宇幼时,那时蓝宇拿笔练字,脸上的神情严肃的像拿着一把刀。
如今他面前的少年手里拿着笔,神情悲戚,只恨不得手里拿的不是一把刀,句句泣血:
蓝宇:赵纪,你说过,我爹娘以忠魂精血守卫家国,我不该委屈自己,学会屈服,我应当做一个铁血男儿!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你教我不该屈服,这是你教我的,你还记得吗?!
赵纪望着他,过了半晌,微微侧身,让开了半条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包容:
赵纪:我教的,去吧---
他目光仔仔细细的扫过蓝宇身上的每一寸,像是要把他刻在心里。温和的说:
赵纪:夜深露重,你身子弱,记得早归。
蓝宇看着他,手里的笔啪的掉落在地。
紧接着,他双手用力的揪着他的衣襟,一寸一寸地收紧,语调苍凉的如同荒漠中的孤狼:
蓝宇:赵纪,你说过,以后无人敢欺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句话还作数吗?
这是他第四次问这句话,也是最后一次,他继续说道:
蓝宇:现今有人欺我,负我,你当如何?
赵纪俊美苍白的脸严肃得如同入朝述职,端严得不容侵犯。一字一句地回复他:
赵纪:欺他、负他,永世难安。
蓝宇转过身,砰的关上了门,门上是赵纪欣长的身影。
他太了解蓝宇,他知道蓝宇不会踏出那扇门,他知道蓝宇舍不得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赵纪什么都知道,致使自终,傻的是他,痴的是他,病入膏肓无可救药,通通都是他,两个人一开始也许就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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