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沉望了我一眼:“你俩属于互相把对方往死里杠型。夫妻处到这个份上,要么是情深似海,要么是寡淡如冰,横竖没救了。”
说这话时我们人已都在北苑,秋风萧瑟了多日,难得有个艳阳天。
我朝不远处望去,湖边水榭,携国相和御医等人亲临视疾的我阿弟和赫连夙谈笑风生,表面看去,真真君臣和睦。
我慢慢走近,听我阿弟道:“摄政王为我大齐立下不世之功,劳形苦心,大齐今后有朕,您是该好好歇歇了。”
“谢过陛下,”赫连夙在轮椅上欠了欠身,“不世之功臣不敢冒认,为人臣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说实在的,早日还政于陛下,臣也暗自松了口气,总算不负先帝所托。”
阿弟笑笑:“阿姐知道这个消息一定比谁都高兴,摄政王早先忙碌于朝政,新婚燕尔,你都不曾好好陪伴于她,这次你们终于可以朝夕相处了。”
“以前您给我们授课时,阿姐还曾埋怨过朕,怪朕分去了摄政王的宠爱,跟朕闹过好大的脾气,”阿弟突然回头,“阿姐你说是不是?”
赫连夙也调转轮椅望着我。
我强颜欢笑,道:“是,本公主对王爷爱得深沉。”
阿弟走时我代赫连夙送他出门,我直送他上了辇车。他懒洋洋从挑帘看我,嘴角勾着笑:“阿姐还有话要说?”
流着同样的血,倒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
我直言不讳:“别再想方设法往我身边遣人看着我了,你们之间的争夺我懒得管,我什么都不会对赫连夙说,什么也不会做。”
“阿姐不是借着赫连夙回京,让你的侍女将他们都赶走了么?还说什么?”阿弟道。
“什么都不会说、不会做,那阿姐为何要频频流连妙音馆?当真是喜欢上了里头弹曲的琴师,还是想着去坏我的好事?
“别装了阿姐,那天我和若雪为掩人耳目在妙音馆部署,阿姐冲进来那一刻,我看着阿姐的脸色,就已经明白,阿姐再也不会向着我了。”
他压低声音道:“赫连夙非死不可,阿姐若是现在回头,宫中永远有阿姐一席之地,阿姐好好想想吧。”
“赫连夙先是放下政务宣告来此休养,已是向你示弱妥协,如今又还政与你并交出虎符,只剩下个虚名和一副残躯,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留他一命又如何?”
我恳求道:“阿尤,看在他为大齐鞠躬尽瘁的份上,看在他曾经是你老师的份上,看在他是我夫君的份上,你留他一命,当阿姐求你。”
“阿姐你忘了,赫连夙给我们讲兵书的第一课,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予敌喘息乃是兵家大忌。
“斩草要除根,倘若今日布局的人换做是赫连夙,你觉得他会放我一条活路吗?骄傲如阿姐,还会像为他赫连夙求情这般为我求情吗?”
“我会,”我道:“你和赫连夙在我心里同样重要。”
哪一个我都不想失去。
阿弟微微一怔,随即他笑着撤手,帘子遮盖了他眸中的寒光,却挡不住他话里的冷冽,他道:“从今日起,长公主要唤朕做‘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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