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琴并不傻,虽然平日里她与皇后关系并不好,可是这个时候皇后却是成了她最好的武器和挡箭牌,她容不下戈雅,皇后也不可能容得下戈雅,所以她需要做的,仅仅只需要将戈雅送到皇后面前就够了。
与皇后相处这么多年她还能好好的坐在这个贵妃的位置上,一是因为她毕竟也是有心计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皇后娘娘的心思和手段她多少都知道一些,更重要的是依赖于皇上不宠爱她,没有办法激起皇后娘娘的妒忌。
可是那个在上书房伺候的女人,可是就没有这般好命了。
若是皇上问起来,那戈雅出事了也只会和皇后有关联。若是皇上不爽为难起皇后来,那不是更好,她巴不得这后宫中便就只留下自己一个……
她称病两月未出这青央宫,每日还要提防着皇后到这宫中来探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皇后并不情愿,可是她是这后宫中的主人,后宫妃嫔才人都归她管理,这些面子上的事情,到底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不管是否情愿都必须做的事情。
也好担当起母仪天下,惠和的名声。就像她去哪里都带着一个帮她整理衣服上皱褶的老嬷嬷一样,这些便是所谓的皇家的威仪。
一大早占星师已经进到宫中,皇上也已经按自己算好的时间去上早朝,没有人救得了那个女人,她只需要在在这惠和宫中中呆上几个时辰,只需要几个时辰那惠和宫就会传出被处死的宫女。其中就有御书房奉茶的丫头戈雅。
她这块心病,便是可以真的好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倘若那个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妹呢?自打她第一眼看见那个女人,便是满脑子都想的是当年赵府里的最小的妇人杜月瑶,她想过是否是怪力乱神那个人就是杜月瑶,可是当年杜月瑶出殡,虽然极为低调,却是赵妇人都知道的事情,赵府的大夫人还亲自去确认过,以她对杜月瑶就算还有一口气在,也该被那大夫人掐死了,再说这时间怪力乱神的事情,虽然传闻甚多,却是自己从来没有真正遇到过,那么能与那杜月瑶有关系的人,便只有她唯一的女儿了,虽然赵琴明明记得那个孩子虽然时时刻刻被她那倒霉的娘亲当做宝贝,却是长得极为寒颤,与她母亲判若两人。甚至父亲一度因此不喜欢她,甚至是嫌弃她,也纵容其他孩子在杜月瑶死后去欺负她。
就算事情闹得再大,父亲也不会出面为她做主。
那段时间她就像只被遗弃的小野狗一般,没有丫鬟伺候,也没有老妈子照顾,虽说名义上是赵府的小姐,可是就算是下人都不愿意亲近她,毕竟若是还想在赵府混下去,那么就得掂量着不要得罪了大夫人。
谁会那么傻去亲近一条并不被主人喜爱的小狗呢?
含琴从哪个时候就已经懂得了某些道理,人都是要看权势和脸色的。杜月瑶得赵丞相的宠爱,下人便讨好,巴结,听她那刁蛮任性的女人赵瓷呼来喝去。杜月瑶死了,瞬间人走茶凉,杜月瑶的院子里,再也没有下人伺候。
赵琴话并不多,可是她喜欢在心里冷冷的看着那些事情,也是这样摸索出了一番自己的手段和处事方法。
可那个模样如风干的酸枣一般的小女孩子,她怎么可能长成今天这幅模样?就算女大十八变,这变化也太大了……
可是如果万一呢?杜月瑶在嫁进赵府前,孤身一人在青楼生活,听说她父母早逝,也没有兄弟姐妹,所以若是那个叫戈雅的女人真的和杜月瑶有关系,就只能是当年的赵瓷了。
那么若是她就是当年的赵瓷,赵丞相庶出的小女儿,自己的姐妹?自己还是要至她于死地么?
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与那赵瓷,从来就没有过姐妹之间的亲情,那个小小的赵瓷,仗着母亲的宠爱,天生就是个闯祸的茬子,赵府上下的人,不光是不喜欢她,甚至是恨她。将自己对她母亲的恨意分到她身上。
况且那个孩子比自己还要娇惯蛮横。所以后来,杜月娥去世,她没了庇护,有人欺负她,也不会再有她那个得理不饶人的娘亲上门来找麻烦。于是从那以后,自己和赵敏便开始正大光明的欺负她,故意推到她,剪破她的新衣服。无论自己和赵敏做了什么,所有人都是一副装作没有看见的态度。于是她们越发大胆。
最过分的一次,她和赵敏将她推到荷塘中,自己虽然知道赵瓷年幼,很可能因此丧命,可是却依旧没有一丝犹豫和动容。
而那个被她娘亲娇生惯养长大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孩子,竟然忽然变得如同路边的杂草野菜一般命大。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昏睡了整整三天,父亲不知道。大夫人也没准备给她请大夫。倒是听说准备了些寒碜的物件准备给她出殡。她房里只有一个比她还要小的小丫鬟守着她。似乎明明是她会必死无疑的事情。
没想到三天后她竟然又活过来来了,而且变得似乎也比以往要难对付得多。
赵敏再想将他推进池塘里,却将自己掉了进去。
可是就算明摆着是赵敏心怀不轨却自己吃了苦头,父亲还是没有怪罪赵敏,反而极为严厉的将那赵瓷禁足。
她有时候想,若是那赵瓷的娘亲不是杜月瑶,或许自是是会可怜她的?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她生为了杜月瑶的女儿,并且又是如此惹人讨厌,况且如今还变成这般到自己眼前来。那也就怪怪不得自己如此恨她。
自己从来就没有将它当做是姐妹过,自然也就没有过顾虑和愧疚。
从惠和宫传回来的消息是与此事无关的宫女太监都被放出来了,可是却没见到出来的雅才人,含琴冷笑着,吩咐宫女取泉水来,她要泡茶。
若是她还留在那惠和宫中,自然是引起了皇后的注意。死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了,她现在缺的,不过是个死法而已。
不管怎样,自己是可以放心了。她泡的这壶桃花茶,似乎也变得极为香甜起来。
若是此事就此了结那是多好啊,含琴想过无数次,那雅才人不管是消失了,还是被丈杀了,或者是皇后用了其他什么手段,总之只要她不出那惠和宫。那她也就算是大功告成。如今妒忌她的可是皇后,她想要几句话就走出那惠和宫,怕是没那么容易……
而她的好梦似乎也就到那个时候为止了,一直在惠和宫门口守着的老嬷嬷回来告诉她,那雅才人中午刚过竟然被人带出了惠和宫。
“谁那么大胆子?”
那老嬷嬷凑近她的耳朵,悄悄说了几个字,碧亲王的人……
泡好的茶壶被含琴贵妃打翻在地,她这次似乎真的病了……
而外界这时候照她之前的安排好的剧情继续上演,开始传出她已经病愈的消息……
她捏着剩下的空茶杯,格外用力,骨节都因为太用力而开始发白。十指上的一点殷红。她却是不在意,似乎是想要就那样,将那个杯子捏碎一般。
含琴贵妃派出宫中的小宫女回来是两月后的半夜。她已经睡下,那老嬷嬷却来报。
“娘娘,小月儿回来了。”
“快让她进来。”
她穿起一副,拖着一脸倦容,却迫不及待的要见到那个给自己带消息回来的小宫女。
“娘娘,民间对杜月瑶的传言确实甚多,都将她传得极为出神。也确实传说早年经营她的青楼为了将她的名声更多的散播开去曾经请了不少有名的画师为她画像。将那些画像挂在京城中一些人流极多的地方。
可是后来杜月瑶嫁人,不再出现在青楼,京城中不少贵人公子都大为惋惜,那些画像被他们重金收买下来。
我寻访了不少当年追捧她的富贵人家,可惜都没有找到她的画像,毕竟她离开青楼的营生十年后去世,而现在离她去世又过去了八九年,世道变迁,那些富贵人家就算有,也不愿意拿出来。怕自己家后院起火,也是怕因此失了脸面和身份。
虽然是想用强的,可是毕竟我不敢把宫里的身份摆到明面上来说。”
含琴贵妃听后叹了一口气道“算你聪明。”
?我是在没有办法,便去了您的娘家,赵丞相府。”
“有收获吗?我娘亲怎么说?”
“夫人听了我所述后,过了半月,想办法给我弄来了这个。”
她将一个细长的锦盒交给了含琴贵妃。
“这是夫人想办法弄出来的,据说是被赵丞相好生收着……”
含琴贵妃的母亲并不是正房,又生的是个闺女,而那大夫人可是给赵丞相生了两个儿子!自然是有绝对的权威,毕竟那个时代的人还是喜欢儿子,好传宗接代的。原本那赵琴的母亲处处在大夫人的压制之下。
可惜了那大夫人的两个儿子都极为不成气候,连赵丞相的一半都不及,而今赵琴做了宫中地位仅仅地域皇后的贵妃,如今那赵琴的母亲也算是母凭子贵,地位在赵府来了一个翻转,吃穿用度堪比正房。对于赵丞相的秘密也了解得比其它人都多,想办法偷到赵丞相藏起来的画,只需要天时地利,也不是什么难事。
含琴皱着眉头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画卷,包裹得极为仔细。含琴将她取出来,放在案几上,再打开上面包裹的丝绸。手一推,花卷在她面前徐徐展开。
那画上的美人真真是惊为天人,她穿着云杉手执一柄细娟象牙扇,脸庞娇细,宛若三月杏花。衣服倒还素雅,只是裙边上秀满桃花。那细密的发髻上也插着一红色的梅花宝钗。她姿态优雅的坐在一藤椅上,那副貌似目中无人的模样却是深深的刺痛了含琴的眼睛。
那人的模样,果然和那戈雅别无二致……
可是她又忽然安下心来,听那老嬷嬷说那戈雅在惠和宫中过的怕是不轻松,听说是被抬出来的,那必定是皇后娘娘也盯上她了。惠和皇后可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想必那戈雅就算再是得瑟,也不会有太好的日子可过……
她再让丫环取了包银两
“你现在便去甘肃,我父亲的老家,查找是否有赵瓷这个人在,记得要拿到确切证据。”
那丫头领了命便去了,含琴贵妃似乎这才放心下来,叫老嬷嬷伺候她宽衣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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