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人心可测

?庄黎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般神奇的法术，不知道竟然连人心都能够猜，是不是太神奇了……

????若不是因为见识了云断的功夫，知道这仙鹤山庄的人可都不是等闲之辈，不容小觑。她到真的是要以为这道士简直就是招摇撞骗的一个江湖骗子而已……

?????“这小女娃子觉得老夫招摇撞骗了？”

?????那老道士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确实几乎与庄黎心里正想着的一般模样！并且几乎和庄黎心中的那个声音同时说出口，让庄黎一时反应不过来，吃惊的啊了一声。心里不由得咚咚一跳，暗自琢磨道奇了怪了，这老头真的就有这般神奇？

?????“你想什么呢！心明师傅可不是招摇撞骗的那般疯子！”云断立马就和庄黎理起来。他自然是极为相信那位心明师傅的话的，那位师傅都这样说，那庄黎便是肯定已经这样想了……

?????庄黎也觉得被人看透了，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打着哈哈说道

“不好意思啊，老神仙，多有得罪，小的只是因为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怪，却是不知道有人能够读人心。”

“这有什么可神奇的……”那云断一副觉得庄黎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让庄黎暗自里想要给他一拳……

“老先生好。”王素不管这两人怎样想怎样闹，只是恭恭敬敬的对着那老先生鞠了一躬。

庄黎还在想着这王素也是奇了怪了，他不是向来都不赞成鬼神之说么？还让人将占星台的占心师都给赶出了宫去。

而这个时候，居然对那老道长是毕恭毕敬的模样。那长老虽然看似正派神仙，却到底还是与怪力乱神之类的事情沾亲带故……

“小女娃子，我也不赞成鬼神之说呀，我并没有真正能与你心意相通的能力，只是因为我能够猜到你的想法而已。这样也就算是与你心意相通了……”

庄黎倒是依旧困惑不解，这厮绕来绕去所的又是什么？鬼神之说又到底是有还是没有……那云断看她在那里拖拖拉拉的觉得麻烦便言简意赅的一字一顿的说着

“因为心明师傅的心比我的都要静，都要稳些，就可以做到很多武功高手都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够窥探人心，并不是说他就能够进到你的心里去，而是因为他心太静了，可是通过自己的判断完全站在你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心稳就可以？”这番稀奇的言论倒是让庄黎觉得好奇了。

那云断立马将庄黎拉到了那老人家坐着的悬崖边上

“这就是心明师傅练功的地方，你若是能在这里坐上半个时辰就不错了。”

庄黎也觉得好奇，心里叨叨着不就是个石台么？又能怎样？不说是半个时辰了，就是在上面呆上一整天也是可行的……

于是便定睛一看，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那老先生坐在一块向悬崖间延伸出去的石台上，石台下面便是万丈悬崖，石台并不大，几乎也就刚好容下那老先生在上面打坐，四面都是万丈悬崖。稍微不注意跌落山崖下去，便必然是会被摔得粉身碎骨……若是普通人，便是看上一眼便会觉得晕厥，不要说在那上面坐上一整天了，便是坐上一刻钟也会觉得头晕目眩。

云断看庄黎被吓到的模样觉得好笑，庄黎白了他一眼。

而这个时候王素却是又恭恭敬敬的向那老者问道

“老师傅，都说您能够听到天下的声音，能够知晓我心中在想着什么，可是能够指点一二……”

王素还没有说完，竟然被那老人家打断了。

“你想问我的事情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还装模作样来问我做甚？我并没有那些外人吹得那样神奇，说能够听到天下的事情，只是心静得可以最理智的权衡对错。对错原本就不重要，也不能够证明什么，对你的江山社稷并没有太多帮助……

对错没有什么用，有用的，是人心……

王素似乎是一愣，却立马恢复到之前一脸虔诚的模样，还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才继续往山上走。

此时再往山下看，早就已经看不到来时候的路，浮云如白雪一般，在脚下缓慢的浮动。庄黎想起来，问云断：

“你师弟叫什么名字来着？”

云断牢牢脑袋，似乎是在思考之中，然后才回答道。

“前年师傅写信来提起过，似乎是叫崖断。师傅让他学神农尝百草，替人看病。如今已经是医术精进了。”

庄黎实在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了声……云断？崖断？若是今后收的徒弟多了，是不是还可以叫手断脚断？

正想着，已经到了观殿门口。

仙鹤观建在山间，殿宇不大，却是楼阁亭台不少。星星点点，在山间窄小的范围之中，几乎连最小的平地都得到了利用。殿后楼阁与楼阁之间用栈道相互连接，虽是修建的朴素，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并且精致俊俏，尖尖的飞檐，如同是将要飞上天空的燕子尾翼一般。

随着进入仙鹤观中，遇到的人也多了起来。云断带着两个人一路前行，一边往观中走，一边给周围人打着招呼，近年来到观中求签的人不少，仙鹤观的香火极为旺盛，师傅们也收了好些个小徒弟，倒是逐渐热闹起来。一路上庄黎就看着好些个穿着小青布衣，将头发用青布束在头顶的小道士。端着水盆拿着笤帚打扫整个仙鹤观的卫生。

云断说打扫卫生对他们来说也是一项修行……庄黎继续在心中翻着白眼，估摸着是那些师傅懒得打扫卫生而已……

楼阁院落之间有不少参天古树，巨大的树干大约要六七个人才能围抱过来，苍老的枝头却是生机勃勃，开满了红色的花朵，源源不断的飘落下来。因为在山巅云彩之上，这上面的气候也与那山下大不相同，山下正是酷热难耐的盛夏，而这山上还似春季一般的宜人气候，正殿之下有一个青石板搭建的石台，有两个老者正闭着眼睛在石台边上打坐。那云断慌忙拉着王素垫着脚尖悄悄快走。

“快快，那是路野师傅，若是被他发现，估摸着得被叨念到晚上了……”

庄黎并然不了解，不过看到云断那一副惊恐且如临大敌的模样自然是相信那路野师傅可不是好打发的角色，也慌忙瘪过头赶紧走。

三个人进入正殿，又拜见了两位师傅，一位叫宽忧师傅，一位叫得临师傅。三个人都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这两个师傅一个胖胖的，一个却是又高又瘦。庄黎心里又不由自主的觉得好笑起来。这些师傅好像是漫画中的人物，各有特色和自己的独门手艺，又不愿涉世。只是默默的隐藏在这山间，过自己的生活，安然自乐……

“快去看你师傅吧，在后面封云亭里调教你师弟呢。”那胖胖的宽忧师傅脸上一直笑呵呵的。让庄黎不由得想起心宽体胖这个词来。

于是出了那殿堂便沿着一条小路继续往山中走，行了一会儿。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格外精致的小亭子，几乎是贴着崖壁修建的。

“封云亭的意义在于它几乎是一条云线，仙鹤山上的云海起起伏伏怎样都不会超过封云亭，就算云海涨到最高的时候也只是和封云亭平行，仿佛是被这个小亭子镇压在这条水平线上。”

庄黎看着更高处那远远的小亭子，想着到那种时候的场景，那不是如同一页扁舟在云海之上漂浮。在隔绝于人世的烟火间起起落落。

直到他们到了那小小的亭子中，庄黎和王素在云断的带领下对着亭子中端正坐着的闲鹤师傅鞠了一躬。

闲鹤师傅年纪不大，看起来不过五十岁，头发漆黑，穿着与之前碰到过的那些师傅一模一样，灰色的简易道服，只是有些瘦了，脸上轮廓明显，不如心明师傅那般慈眉善目，也不如那宽忧师傅的憨厚气质，眉宇间还透着一股商人的皎洁模样……

“师傅，徒儿回来了。”云断几乎是有些激动的模样，估计着也是好几年也才见上师傅一面，不由得还有些哽咽。

相反那闲鹤师傅确实平平淡淡，一副嫁出去的女人还回来作甚的模样，悠悠的飘出一句

“哦。”

庄黎有些好奇此时云断的心里阴影面积。封云亭旁边有个小瀑布，这山虽然高，瀑布却是有好几个，也是这山上所用的水源，而瀑布中流也是藏着灵草妙药的地方，云断问起师弟，那闲鹤师傅倒是极为放心的道了一句：在瀑布里面采药呢。

刚开始，庄黎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直到看到云断的目光往那山间的瀑布中看才明白过来……

居然在水流湍急的瀑布崖壁中采药？

这厮是不要命了？

庄黎见识过云断的身手，自然也是极其相信他的师弟也有这般能力，不过在仔细看到那瀑布之后还是不免觉得心惊肉跳，那瀑布水流不大，也没有他们在青桥县遇到的水流急。

可是瀑布下方就是悬崖，崖底是一处深潭，水潭不大，四周都是坚硬的石块，摔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一个人影在瀑布间穿梭着，仅靠着腰间一根不粗的麻绳绑在瀑布顶端的一颗松树树干上。

等到那个在瀑布中穿梭的人影总算是顺着那根麻绳爬了上来已经是浑身透湿。他自己也是知道进入瀑布采药必然是得透湿的，衣服早就挂在小路边赶紧的树上，自己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裤衩。一上来，庄黎人还没有看清楚，就被王素蒙着眼睛推到一边，等那厮换上干净的衣服才被允许转过来。

同云断的木讷不同，崖断却是单纯可爱热情满满。一见到云断就已经扑了上来。

“师兄！”比起那闲鹤师傅的高深莫测他倒是更为激动。挂在云断身上不愿意下来，仔细看庄黎才发现，那崖断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清清秀秀，若不是看他刚才光着膀子如猴子一般在那瀑布之中来来回回，生手敏捷老练得很，庄黎几乎要以为他应该是个还在读书的小二郎……

那崖断倒是机灵乖巧得很，恭恭敬敬的也给庄黎和王素鞠了一躬，眉头一皱便道

“公子身上有伤？虽然不致命，却是不轻呢。我刚刚采了几颗龙珠草，晚上便可以做成药，让公子服下。”

“你怎么就能知道王公子身上有伤？”庄黎忍不住问道，这仙鹤观也是奇怪了，几乎人人都知道王素的身份，也察觉出他身上有伤来……

那少年望着庄黎，却是忽然间变得眼睛亮晶晶。

“好漂亮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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