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江湖恢复了平静,没有了争斗,没有了尔虞我诈,没有了爱恨情仇,一切,皆为新生。
自揽月千秋之主钟离安离世,揽月千秋归降,身为副盟主的祁钰成为了如今的武林盟主,而原来的盟主沈念,却听说是死在了那个山洞中。谁也不知道那个山洞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钟离归尘,沈念,沐思君,三人皆留在了那里。
而江湖中对于秋承的去处也是模糊不清,有人说,秋承带着妻子与一双儿女的骨灰远离了江湖,远离尘世,寻了一处僻静之处,了却残生。也有人说,秋承在妻子与儿女的坟前自尽而亡,黄泉路中,再次一家团圆。
日复一日,时间过得很快,天空中飘着白雪。
金陵城,竹林。
地上一片雪白,竹子青翠欲滴,唯独锦带花早已是落叶枯枝,树下的坟上干干净净,没有一根杂草,只是有着一层白雪。
祁锦静静地站在坟前,肩上,青丝落满了白雪。坟头是白的,她的头上也是白的。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她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不敢拂去一片雪,恐是故人招手来。翩翩白雪,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身上,仿佛是弄雪身着白衣,踏雪而来,她走到她的身边,从背后轻轻地抱着她。
祁锦不敢回头,她怕一回头,她便不见了。青丝白雪,两人立在树下,似乎又看到了十三年前锦带花树开满的红色的花。
陆家。
雪下得很大,房屋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
陆晏从杂物房经过,厚厚的雪压坏了房顶,就在他身旁塌陷一块。
杂物房虽然堆满了许多杂物,但是此屋还算结实,就算这么大的雪会压坏房屋,也不能单单只是压坏杂物房这一间屋子。
陆晏打开屋子,尘土微扬,角落结着蜘蛛网,他抬起头,破洞不大,约莫一个成人大小,砖瓦掉在一只长盒子上面,白雪也将盒子轻轻遮盖。
他走过去,轻轻拂去长盒子上面的白雪,他便将长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打开,里面是一幅画。
他不记得这里放置了一幅画,是何时的呢?
打开画卷,里面是一个蓝衣少年,面容清秀,不像是一个男子,倒像是一个姑娘。
陆晏皱了皱眉头。
此人很是眼熟,似乎曾在梦中相遇。
萧宁?
他似乎是叫做这个名字。
如此少年,若他见过,该是记得很清楚才是,陆晏苦苦想着,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一个女子的模样,那女子与画中人很是相似,仿佛是同一个人。
他想起来了,萧宁不是男子,而是女扮男装,同他一样,后来她便一直着女装。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恩怨,他记得在沈家庄共审沈勃之时,她便被人带走了。然后,不知所踪。
不过,圣教入侵中原,他再次见到了她。
“阿晏……杀了我……”曾经有一个女子在他耳边低喃着。
剑刃刺入她的身体,白刃进,红刃出。
“快走!”萧宁用最后的力气推开陆晏,剑刃也随之拔出。
陆晏看着眼前的人,却觉得她陌生而熟悉,看着她倒在自己面前,他没有动容,没有怨恨,没有忧伤,什么都没有,就仿佛他根本看不到她一般。
陆晏平静地放下画卷,对于画中之人,他虽有几分熟悉,但还是很陌生。这幅画,似乎是之前沈念用这幅画在找一个人,正是萧宁。
“大概,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吧……”陆晏便转身离去。
白雪透过屋顶的洞口飘落下来,轻轻落在这幅画卷上,落在画中人的身上,脸上,直至将其遮盖,再也看不见……
山间僻静之处,有一条河,不过河水已结了一层冰,茅屋上面压着厚厚的雪,院中栽种着几棵树。
凌梅傲骨,白雪飘飘,一片白色之间,却有着点点红,美艳动人,令人羡慕。
屋内,一座古琴放在一边,很干净,似乎经常有人弹奏。对面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局棋盘,黑白双子静静地躺在上面。旁边放了许多的药材,很多,很多。
卧室内,一个白衣白发女子从床上起身,梳妆台那边亦有一个白衣女子在静静地梳头。
她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梳子。
梳子轻轻落在如瀑的青丝上,缓缓而下,她看着镜中微笑的人儿,皮肤白净无暇,美艳动人。
放下梳子,两个人便一同携手,并肩而行,走到门口,看着外面一片雪白的样子,心中亦是悠然宁静。
沐思君走出去,翩翩起舞,白雪落在她的青丝上,不一会儿便白了头,此刻却如沈念的一头白发一般。
沈念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跳舞。沐思君脸上永远都带着微微的笑容,沈念温柔地看着她。
几个月前,她们二人在山洞中被救出,后来,雨落告诉她,她的五脏六腑受到损伤。虽然秋承、祁钰和陆晏相继用内力帮她疗伤,但她的身体始终都没有痊愈。雨落说,少则一年,多则三年,她便会离去。
沈念才不信,她与沐思君才刚刚开始而已,她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几十年,一辈子,生生世世……
沈念走出去,洁白的手握着玉手,沐思君带着她一起跳,教她一起跳。
艳红的梅,洁白的雪,一个家,两个人;一口琴,两个人;一局棋盘,两个人;一山一水,两个人;一辈子,两个人,彼此携手,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正文完,后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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