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针的雨,打落在地上,也打落在心头上,阴寒的风无影无形,却吹痛了眼睛。
沈念醒来时,掌心是唯一温暖的地方,她侧过头,看着守了她一夜的人儿,此刻,她明亮的眼睛早已红肿,正如此刻她的眼睛一样。
沈念起身,沐思君却拦着她,让她多加休息。
沈念听着窗外的雨声,苦涩地说:“那个人,是不是来了?”
“所以凶手更不可能是他。”若真是他,他又岂会来此。
沈念起身,沐思君便搀扶着她,又帮她穿了衣服,但刀剑却不见踪影。不用问,沈念也知道,定是她将武器藏了起来。
两个人前去,秋承果然在房间看着逝去的妻儿,眼睛很红,此刻却更觉显憔悴与苍老,加上满头的白发,倒像是一个老者,明明他也不过四十多岁。
看到沈念前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担心她会冲动,会下杀手。然而沈念却看着母亲和小安的尸体,良久,才终于开口:“是你吗?”
秋承怎会忍心去杀他们?昨日他根本就没有去过那家酒楼,何谈杀人?更何况,被害的人还是他的妻儿。可是他什么话都没说,如今的局面,说与不说,又能如何?他们父女早有心结,就算他否认,兴许她也不会相信。
见他不说话,沈念便将视线转向秋承,她试图去看透他,眼中仍带着几分怀疑。她不知道,也看不透,更不想去猜。她便道:“三日后,那家酒楼见。”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而去。沐思君连忙跟上。
“为何不说?”陆晏问。
秋承缄默不言。
“不能去。”祁钰知道,此行只会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三日后,你们都不许去。”秋承说完,便离开了。
“怎么办?”祁锦又道:“不然三日后,我们打昏念姐姐?”
“她是拦不住的……”容与望着门外,雨水下得很多,很烦。
两日后,寅时。
沐思君一直在沈念身边守着她,不过这几日沐思君并未休息好,所以沈念在她失神之时,便点了她的昏睡穴,将她放在床上,她便拿了兵器独自离开。
然而,她并没有前去那家酒楼,那家母亲与小安中毒的酒楼,而是去了原来的噬月楼。
天还未亮,因为前两日下雨的缘故,导致山路崎岖,但沈念还是一步步地走了上去。
后山的瀑布飞挂山间,犹如一条白练。
沈念进入瀑布后面,里面山洞还是如从前一样,看到那么多的酒,她便随手拿起一坛,仰起头便大口喝着。
天色渐渐亮起,常思居内,沐思君醒来发现沈念和兵器都不见了,连忙跑出去通知其他人,她没想到,沈念竟然提前了一日,不过想来也是,若真到约定之期,那么多人拦着,沈念定然出不去,所以在他们都放松警惕的时候,沈念独自溜了出去。
与此同时,瀑布山洞中,沈念已然喝了好几坛酒,而秋承,终于前来赴约。
他们虽然口头上有三日之期的约定,并且地址是在酒楼,不过就那一眼,他们便默契非凡。沈念不禁觉得可笑:恩怨之深,他们居然还有默契?
“今日,十招之内,是否能败我?”秋承并未拔剑,依然用的是剑指,就像上次那样。然而他们都知道,此次的十招,是生死之战,输掉的那个人,会送出自己的性命。
沈念看着如此憔悴与疲惫的人,还是执起了刀剑。左刀右剑,腰间还有一口短刀。
昏暗且狭窄的地方,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比试,说是比试,却是招招致命,石壁上留有很深很多的划痕。
九招过后,两人竟然打成了平手。
“最后一招。”秋承终于拔出了剑,眼神坚定。
两个人皆使出了全力,奋力一搏。
双方兵器越来越近,飞到对方跟前,秋承却突然收了剑,嘴边一抹浅浅的笑意。沈念见此,惊愕失色,手中的剑却收不住。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
他不是凶手,他怎会对自己的爱妻与儿子痛下杀手?所有人也都知道这一点。
所谓的生死之局,所有人也都知道,死的那个人会是秋承,绝不可能是沈念!赴约的两个人,活着回去的,是沈念!也只会是沈念!
一切如常,天空还是原来的天空,瀑布还是原来的瀑布,流水还是原来的流水。然而走出瀑布的,只有一个人。
不久,瀑布后面冒有浓烟。
另一边,所有人并没在酒楼发现他们两个的踪迹,回到常思居,沈念也已经回来了。
众人愕然,明明早已知道了结果,但还是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因为,他不是凶手,因为,她也必须要动剑!
此刻的她,最是冷静,腰间的双刀依旧,然而手中的剑,上面却染着血,很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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