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许下愿望后,祁锦便很少见到弄雪,因为弄雪与祁钧在一起。她应该为哥哥感到高兴,可是她的心中总是酸酸的,更有几分苦涩。
而祁钧却不同,甜蜜而幸运。
这晚,祁钧包下了整家酒楼,邀弄雪二人同去,十分安静,无人打扰。
祁钧喝了许多酒,用各样的借口饮着酒,因为有些话,他不知该如何说。酒壮怂人胆,于是他喝了不少。
“弄雪。”他突然紧紧抓着她的手,含情脉脉地望着她。“我……”此刻万语千言,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喜欢我,对吗?”
祁钧重重地点着头。
弄雪的手轻轻落在他的脸上,如玉光滑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就像是一朵云缓缓经过他的脸庞。“你想娶我,是吗?”
祁钧点头:“是!我想娶你,我……”弄雪的手指轻轻放于他的唇边,却接着他未说完的话:“你想要我?”轻声细语,却像是在勾引着他。他紧紧抱着她,头埋在她的脖子里,淡淡的香味令他更加着迷。
地牢的门打开,霁林走进去,看着角落中披头散发的沐思君,犹豫了一下,便走到她身边,半跪在她身旁。
沐思君旁若无人,眼神空洞,脸上脏兮兮的,身上也又脏又臭。
霁林轻轻地拨开她面前的头发,看着此刻的她,有些于心不忍。“师妹,如今有很多人都在找你,大祭司,陆晏,噬月楼的人,都在暗中寻你,没想到连揽月千秋的人也在找你。如今你双眼失明,神志不全,不记得任何人,不记得任何事。不过,你再也不用因为沈念而伤心,也是一桩好事。”他叹了一口气。“两日前,沈念经过金陵城,此刻你出现在金陵城,便不会有人怀疑到我。”
他站起身来,背对着沐思君,便吩咐道:“将她丢到街上,切记不可让人发现。”说完。他便离开了。
暗夜之中,冷清的街上空无一人,一阵风吹过,小巷子角落处便多了一个人,她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暗沉的黑夜之中,唯有一人,一个形单影只的人。过了很久,她的肚子不停地叫,她才扶着墙站起身来,空洞的双眼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扶着墙慢慢挪动着脚步。
一块玉佩从她身上滑落下去,静静地躺在地上,虽然玉佩上有未擦去的血迹,但依稀可以看到绘着的是一条鱼。
月亮从云层中跑出来,不再如此灰蒙蒙的,一个身影穿梭在黑夜之中,月光下,他注意到巷子中的玉佩,便跳了下来。
虞惜将玉佩捡起,上边的血迹干涸,已擦不掉,不过他还是能够看清上面的图案,他些许激动地看向四周,而后跑出巷子,不远处,一个女子走在街上,双手摸索着前方,似乎她的眼睛看不到。
他连忙上前去,紧抓着她的手臂,看着她的脸,她的脸很脏,还有未褪去的血渍,眼睛无法聚焦,空洞的眼神如同深渊深不见底。
“沐思君?!”认出她时,他很是惊讶。最近大祭司命他暗中派人寻找她,却没想到在此处看见她,而她却变成了这般模样。不过他最关心的还是玉佩,便激动地问她:“这玉佩可是你的?”见她毫无回应,看着她空洞的双眼,他便将玉佩塞到她的手中,让她摸着玉佩,又问:“玉佩究竟是不是你的?”可无论他怎么问,她都没有反应。
“虞忆这个名字,你可认得?”
“虞……”
“对,虞忆,虞世南,你可认得?”
“鱼……饿……吃……”
虞惜想不到她竟然是饿了,不过他也察觉到她的异常,便试探性地问她:“你可是在找沈念?我知道她在哪,我可以带你去。”
“鱼,吃鱼……”
他拧着眉,她竟然连沈念的名字也不认得,难道她……
“饿,饿……”
虞惜只好从怀中拿出一张饼给她,她接过饼,便松开了玉佩,他连忙接住,才不至于让它掉在地上。
她狼吞虎咽地吃着,还傻傻地说着“好吃”。
虞惜看着她的样子,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
沐思君失踪近一月,这一月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才导致她变成这般模样。他本想将她带回圣教,可转念一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很快便吃完了东西,抓着他的手喃喃道:“吃,还要……”
虞惜将她打昏,她便倒在他的怀里,他将玉佩放入自己怀中,便抱着她悄然离开。
眼下最安全的地方,便只有金陵城永阳派,祁家的地盘。
看着牌匾上的鎏金大字,虞惜便放心地将她悄悄放在祁家门外,确认四下无人,他便消失于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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