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清毓篇（大越）

宋府没有派人去寻宋清言，权当宋家没有宋清言这个人了。是一种保护为了护住整个宋家，也是为了护住宋清言。

离家后的宋清言，并未去寻江楚毓，第一是觉得愧疚，第二确实是因为不想给江府再添麻烦了。失去家族庇佑的他，不过也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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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在这儿……”江楚毓轻轻推开小院的门，一眼就看到坐在院中喝茶看书的宋清言。

宋清言没有抬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声音有些沙哑：“你来了啊……”

宋清言似是早就料到了江楚毓回来因而并不惊讶，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呵，说好的送我的院子。如今竟是让你又住下了！”江楚毓很想像从前一样说些调侃玩笑的话，只是这话说出来怎么都像嘲讽。

宋清言知道江楚毓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心中却有些发堵。他抬眸看向朝他一步步走来的江楚毓，喉咙有些干涩。

“阿楚……我们该怎么办……”近乎于呢喃的话语，还是被江楚毓听清了。江楚毓心中复杂，却也知道，这不是她或者宋清言能决定的。

宋清言再聪慧机敏，也不过是个不到二十的少年。他之前之所以能那样云淡风轻，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过是因为有家族的支持罢了。

可如今，家族的意愿同他自己的意愿相背离了，自然，他也不能再肆意享受家族带给他的底气与便利。

江楚毓是不愿看到宋清言如此消极的。可她并不会安慰人，甚至于，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破这个死局。

“清言……你何苦呢？”江楚毓的手轻轻触碰到了宋清言的脸，只是刚触上一瞬，便被宋清言紧紧握住了。

宋清言抬头看着江楚毓，眼眶有些泛红，他不是没有想过最糟糕的境遇，只是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却演变得连他也看不清结局了。

“回南疆罢，不要再回无月城了。”宋清言知道无论是江浔还是江景宥都不会离开无月城，为了活命龟缩至南疆。只是他还是想试一试。

江楚毓紧紧回握住宋清言，蹲下身子，同宋清言平视，一字一句道：“回不去的，从我们踏入无月城那一刻开始，我们就走不了了。”

整个朝堂上，除了还有些许联系的宋家，和几家从不参与朝堂斗争的清流世家，就没有不想除掉江府的。

手握大越二分之一的军权，保不准就连祁瑾行对她们江家也是心有忌惮的。

可是，如今失了宋府这一条路，能够给江家争取一线生机的竟然只有祁瑾行了。

只是祁瑾行尚且稚嫩，若不是有墨阁和国师府的助力，他这个皇位估计也是坐不住的，又怎么有心力为了江府去压制整个朝堂呢。

用一个只剩躯壳的江府去换朝堂暂时的宁静，想来祁瑾行是愿意的。

宋清言同江楚毓两人，谁都没有继续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呆了一会儿，江楚毓便离开了。

这一离开，他们都知道，两人的缘分是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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