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礼是临时走的,并没有与祁家姐弟说。
她二人在怀府外头等了一会儿,不见怀礼出来,问了怀府的管事,说是先走了,也就没再等下去。
祁璇照例来到是非堂,第一眼就看到趴在桌上没精打采的王澄邈,带着些落寞惆怅。
现下已经到时间了,他还没去回许堂,想是有不好的消息。
"候将军试课结束了?"她问。
"嗯。"
"好吧。"
她知王澄邈心不甘情不愿在是非堂听课,也尽力帮他出主意了,只希望他也能让她把课上完,别捣乱。
不在此上纠结了,她翻开书"……寡妇之子,非有见焉,弗与为友……"
"寡妇之子,他呀。"
祁璇只是念到这,就听下头窃窃私语起来,还伴随着尖讽的笑声。她第一时间以为是王澄邈带头起哄,看过去反是他反应不大阖眼打着瞌睡,余下几个闹腾着意有所指着什么。
"向子昂,你来解释这一句。"她点了其中表情最夸张的向子昂。
"寡妇的儿子,除非表现出具有卓异的才能,不得和他交朋友!指名道姓的不太好吧!侍讲。"他嬉皮笑脸的看向窗边角落处。
祁璇顺着他目光看去,陈生正阴沉着脸,发狠的盯着书。
收回视线,她看着桀骜的向子昂说"再问你,离坐离立,毋往参焉。离立者,不出中间。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衣架),不同巾栉,不亲授。何意?"
向子昂被大段话砸晕,站起来硬着头皮解释"大概,大概是中间站着人?要分开坐什么的…吧。"
他老样子求助的看向陈生,希望他报个答案。
陈生余光瞥见只当没见着。
他们的小动作被祁璇尽收眼底,悠然散步般向前走了两步,一戒尺敲在桌案上,警示他们的同时顺便赶走满屋子的瞌睡虫"所以谁来给他解释一下这两句的意思。……陈生。"
陈生低头默默无言,不想自找难堪,偏偏祁璇就点他,只得起身作答。
"这两句出自《曲礼》,意为有人并坐或并立时,不要穿进去。并立的,不从中间穿过。男女不杂坐,不同用衣架,不同用手巾梳子篦子,物品不亲自直接授予。"
"很好,坐。"祁璇赞到,说的一字不差。
其实是非堂中有的是满腹诗书的寒门学子,只是为了巴结权贵勋爵自愿埋下来去奉承他们。
如果想在三月内有效改变是非堂,那有的话就必须要说。
回到还站着的向子昂旁,她又不聋自然听见他挥着拳头冲陈生说的"你给我等着!"
祁璇转身用尺尖的光面按下他的拳头,厉声道"等不等的,一会儿再说。"
看着他毫无悔意的双眼,问"我为何要把这两句放在一起说,你明白了吗?"
"古有欧阳修,其父早逝,由寡母抚养大,未加冠便在文人墨客中有了不小的名气,他广结益友,常于家中设宴,欧阳夫人大家出身,对诗文也是颇有见解,无人敢多嘴调笑。"
"此句强调的是无论何人都要交良友避小人,而非一个寡字。况且,我认为《礼记》此句所言更倾向于后句,是为男女大防,并不单指寡居妇人。连句意是何都不知,就拿出来讥笑旁人,出了国学别说是我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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