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丘尔进门,他还是很严肃拿着戒尺,敲敲就近的桌子。
其内静无一声。
他道"都知道了吧!祁璇升任侍讲,祁侍讲以后教授《礼记》。都把书拿出来,自己看看。"
朝她招手"祁璇,出来一下。"
祁璇随他出去,跟着走了段距离,确认是非堂里没有人看得见他们了,章丘尔再也掩不住病色,忍不住扶着柱子连连咳嗽。
"夫子!"她吓了一跳,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夫子。
章丘尔摆摆手,示意自己还好,还没等说话又咳起来。
夫子弯腰下去喘息时,她注意到他鬓边的白发,眼角的皱纹逐日加深,想起他也近六旬了。
忙碌半辈子,还要为这群小子劳心劳力的引他们入正轨,她隐隐有些心疼夫子。
"唉,你别担心。我就是人老了,一天多上两节课,就不太行了。我已经找周司业说了,休息几天。这群孩子,就靠你多费心了。"
祁璇点点头"夫子好好休息,我会尽力的。"
听着是非堂传来的,他们有气无力的念书声。
他缓和好了,抬手还想说什么,看着祁璇清澈的眼眸,宽慰道"有些话,你别往心上去。好好做份内事就好。"说罢背手而去
祁璇看着夫子微微佝偻的背影,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夫子不在,她能不能教得好。
……
进门前,她深呼吸一口,独自对付这群小子,她紧张的手心冒汗。
果不其然一推门进去,他们立刻躁动起来。
反正说什么也会被淹没在人声中,她索性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也给自己一点缓冲时间。
王澄邈瞥一眼她,又瞥一眼闹得最欢得那人,说了句"闭嘴。"
虽不好奇祁璇能讲成个什么样子,但他打扰自己睡觉了。
感觉声音减弱了很多,祁璇才开口。
"在是非堂也不只一两天了,我虽是头一回讲课,也不必再介绍自己了吧。即日起,我将教授各位《礼记》,怀祭酒和周司业于每月十五轮换考校,每月十八几位侍讲分别主持考课,试四书、经文、诗策等。现在都安静!"
本来是非堂是不参与考校考课的,大家心知肚明里头的情况,以前就随便敷衍搪塞过去,可今年不行了。有人不乐意。
指名道姓,说的就是周庆平。
升任侍讲后,她也被周司业叫去说教了一番。
他全程高高在上,态度恶劣,对她戾气满满,好像与她共事拉低了他的身份一般。
大意是,如果不是怀祭酒坚持,他是不会让一介女子和罪人之后入国学的!更不会让他们做侍讲授课!倘若是非堂在章,祁侍讲手下没有一点提升,还是双双走人吧!
……
"《礼记》有什么好讲的!考来考去烦不烦!"男声懒懒的说。
祁璇听到这话还是有些生气的,声音放大,回答他"因为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负贩者,必有尊也,而况富贵乎?富贵而知好礼,则不骄不淫;贫贱而知好礼,则志不慑。"
祁璇看向问出这问题的王澄邈,他正一脸不耐,她有心留在国学,便要顾全大局,不与他计较把话挑明"你若心不定,可以不听我讲课。给你指条明路,候将军这几日在回许堂讲武学。"
说罢,祁璇目送王澄邈大摇大摆的出了是非堂,还回首朝她拱手笑笑。
她只当未见,实在笑不出来。
放任他去回许堂听学,实则下下策。
她劝服不了王家,也无法动摇他,只能最大限度的纵他去做想做的事,可以稍微轻松一点把课上下去。
她开始解释其意"一国有礼仪规范,方得安宁,少了礼便会倾危!其实质在于,对自己卑谦,对别人尊重,即使是贩夫走卒,也一定有令人尊敬的地方。身处富贵而守礼,就不会骄奢淫逸,身处贫贱而守礼,就会树立远大志向,内心也会变得无所畏惧!"
底下虽是安静一片,她心里也清楚真正听得进去的人不多。
想要留在国学,改变是非堂的现状,还是要另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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