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复试

清早，裴敏晨撕开考卷封条，来回看题，仿若无意的说"题出的挺好的。今日我就偷个懒不去了。你去监考吧，别误了时辰，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她意有所指，面容和善，不知是在问有没有合适的徒弟，还是问他有没有合适的妻子人选。

怀礼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与他而言，二者皆是一人。

可他不能说，只答是。

……

监试分发答卷，各个面容冷峻，叫人见了不由得肃穆起来。

怀若安一拿到复试卷就迫不及待的来回翻看，一看并没有春荒图，心中一凉，都说了这样行不通的，想入殿试怕是无望了。

再仔细翻阅发现连策论题也没有，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在下国学祭酒怀礼，先恭贺各位过了初试，今年复试与往年不同，策论题将在答卷完成交付后开始向每间隔间展示，现在开始答题。"怀礼是来监考复试的，国学院被征来做考场，他给学生们放了一天假。

不知道祁璇在哪间屋子，他在试院内四处走动。

因场地受限，只能一间两人，屋中只放置两张矮桌，两个蒲团，笔墨纸砚分别备好，以屏风相隔，再无其他，门庭大开，方便怀礼来回巡视。

来回溜达完，他远远停在了祁璇考院门口，看她已经停笔想来是答完了。悄悄地用眼睛描摹她的身形，样貌，又其实早就铭刻于心。

风过，她一把抓住差点飞走的卷子，手一抖将卷子竖起一半，遮的只看见一双发愣的杏眼，以为没人发现又正经的开始看卷子。

真可爱。

书呆子~

嘴角噙着掩不住的笑意，一脸春风和煦，没有一点身为祭酒的威严。

那一间，除了祁璇还有个极其熟悉的人，那日素色衣裙的女子也在。

祁璇捧着卷子遮住大半脸，余光瞥见怀礼停驻在那，许是书看多了眼神不好，眯着眼仍瞧不见神情，自然不知那人情深，只见他片刻逗留后又去了下一间，才回魂盯着自己的答案发呆。

她心里羡慕的很，怀礼的仕途一帆风顺，顺理成章成为她梦寐以求的裴首辅的徒弟。

从小到大他都那么聪明，在私塾夫子也喜欢他，书籍理论一翻就会，政法道理举一反三，父亲和温伯父常带他去书房论事。

如果她有他的才学，裴首辅应该也会喜欢她吧。

可惜她没有，怀礼一翻就会的东西 ，她要扎扎实实的去阅读，去理解，去细品每一个字 ；他能举一反三，她就使劲理解，不懂就问，还好怀礼从来都那么耐心，不曾嫌她烦。

祁璇很清楚，这份答卷一定很完美，达不到怀礼的水平，却也挑不出一点毛病。

正午的钟声响彻整个学院，写完没写完的都停下笔，坐正。几名助教开始校对试卷和答卷人是否一致。

不知怎的怀礼拿着名册也过来了，她都听得到他在问隔壁家居何处，姓甚名谁，上数三代有何人……为什么要问这个？

这人真经不起念叨，很快就到她了。

"家居何处。"

"抚顺街禾丰巷祁府。"他怎么不等她说就一直在写？

"姓名。"

"祁璇。"他停笔了？写完了？

"家有何人？"

"家父祁温，正六品都察院都事。家母温府前修撰温任杭之女，祁温氏。家弟，祁瑜。"他笑什么？

"对了，哪个璇？"

他是认真的？连她名字是哪个字都不知道！祁璇抬眼看去，他板着个脸，严肃的紧，回他"美玉的璇。"

想看他反应，他却只"嗯"一声就走了。

莫名其妙的。

卷子收去了，祁璇无聊的玩自己的手。

怀礼想着方才她板正的回答，得逞的笑笑，把校对册还给助教，心情很好的去拿策论题了。

助教继续问下一人。

"姓名……"

声音远去，祁璇开始好奇是什么样的策论题被单拿出来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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