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凉风随着清脆的鸟鸣吹入小窗,唤醒了睡梦中的淑娟。感到一点点凉意,她从床榻上支起身来。双脚移到床边,穿好床前那双摆放规整的浅蓝色的碎花布鞋,缓缓地行至小窗前,借着微弱的亮光细瞧镜子中的模样:只见镜中的人生的胜似貌美,白净的小脸上生着恰好的粉粉嫩嫩的小嘴,一双似明月珠般的眼依挂在细细的如柳叶般的弯眉之下,双眼之下则是一只小小的微高的鼻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竖直垂下。那眼中却又含有淡淡的忧愁,不知道在感伤何物。
细细地梳理,收拾了一会儿,淑娟起身去床侧的墨绿色的竹架上取下一本诗册,来到小窗跟前趁着恰好的阳光看古诗,正好落眼于“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两句,抬头望见窗前那株杏花被打落得满地都是,纯白的花朵混着绿叶凄凉的躺卧在空无一人的院落之中,也无人打理照顾。
而树枝上含苞待放是纯红色花苞在微风中慢慢摇曳着,风忽然袭来,树上正开的旺盛的粉白粉白的杏花纷纷被风肢解,一片片花瓣落到那晚上所堆积的花与叶上,覆盖了一层又一层。
正看得出神,屋侧的花园里传来一阵阵的大闹声,打断了思绪。双眼又聚焦在眼前的诗册上,心中却在暗想:不知道姐姐又在疯玩什么,一大早晨的便是这番闹腾,打岔人的思绪,让人心生烦躁。
算了,不看也罢,去园中捡几只尚未完整的杏花插在房中花瓶作花饰,放几朵杏花夹入书册里面,也当为它们曾经的灿烂做个留恋吧。
想毕,便在窗旁的实木架上取下一个小竹框,然后选了一个大小正合适的方形木制靛蓝色的雕花盒子放在篮子里面。
一手挽着竹篮,一手将门上的锁拿下放在门后的木柜上的一个锁盒里面。一手往外轻推,门吱呀一声便往旁侧散开。
接着,爱娟信步走至那株杏树前,绕着树身走了好几圈。然后才把竹篮放在一个相对合适的位置,俯身去捡拾落到地上的花枝。因为昨夜曾下过小雨,地上的泥土还是潮湿的,侵润了躺卧在土上的花。
多数杏花与细叶都被泥土给沾上了,杏花淡淡的味道中夹杂了泥土的味道,显得很是别样。但是爱娟更喜欢纯净的花香以及干净的花朵。
因此,在几番的翻找挑选之后才在那堆积地最为厚实的地方找到了自己心满意足的花枝。将他们一一放入篮子里面,然后挑选花中开得正好就被风给折杀下的放入木盒子中。转身将篮子提回房,将挑选好的杏花枝用剪刀一一修剪好,然后把前两天放在青花瓷器花瓶中的梨花枝全部取出来,再把杏花枝一一插在瓶中,再把整个瓶子搬至窗前的书桌之上。
窗外杏花正旺,窗内也有杏花微香。放置好花枝后又转身再去将篮子中的木盒拿出来,再次端坐在书桌之前,逐个将刚才精心放入盒中的杏花从中夹出,摆放在事先铺好了一张干燥的暗黄色竹纸上。待全部放规整之后,在从柜子中取出另一张竹纸放在花上。
然后端着一纸的杏花放在植物架上,等待它们自然风干,晾干水分。如此一来便不会让书册受潮蛀虫。将所有的花朵都处置好之后,淑娟将先前从瓶中取出的杏花枝和掉落一地的残花残叶都悉数放在刚才盛放杏花的竹篮子里,然后在竹架上取下一个小小的物件,便合上门,提上小篮子出门去了。
步子轻缓曼妙,身披着的浅绿色外衣在晓风之中微微扬起。一小会儿,淑娟便来到了花园门前。门是敞开的,她轻轻地进了门,然后转身将门静静地合上。
再次转身,立在了门前,扫视了花园一周,发现园中正好空无一人,很是安静。接着便直直地走向那梨花将谢为谢的梨树。
站在几人高的梨树下,仰头望去,发现梨花花事将过,只留满树的绿叶,唯有一两点白点缀其中。
可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只能暗自哀婉一番。淑娟在树荫最为稀疏的地方放下手中的竹篮,然后用手中的似木片的小长条在地上挖出一个长长的坑,将篮子里的梨花枝取出来放入坑中,而后在将土填平。
在将花枝掩埋之后,淑娟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低头呢喃:“愿你们魂归泥土,明年又续作梨花,再次繁华。希望明年我们还能再次相见,一起度过你们的生命时序。”
说完,拿上篮子转身准备离开。忽然间发现这花园中颇有些凌乱,那后侧一点的连翘和迎春都被砸出了好大一个坑,那树樱花下更是满地掉落着正好的花,即使隔着一些距离仍能感觉那花被人踩过,不似自然掉落那般疏松躺卧。而且,昨夜风雨微润,又怎会如此摧残那樱花和连翘以及迎春呢?况且似乎唯有她们受伤最为严重,这实在不是自然所为。那估摸着又是那贪玩的姐姐不知道因为什么造成的呢。
真是难为了这些可怜的花花草草们,只能忍受忍耐那无缘由的摧折。淑娟除了心疼也别无办法,只能又拿好篮子回到自己的房中休息片刻,然后去用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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