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篇（五）

白澄空接住她倒下的身子，低下头去，只看到在她的伤口处，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晕染开来，很快就汇成了一大片。那娇嫩的鹅黄色布料被鲜血一染，触目惊心。

她的伤口，还是裂开了吗？

“绮……碧琳！碧琳！”白澄空唤不醒她，只能将她抱进屋子里。

他用剪刀剪开她伤口处的衣服，检查她的伤口。“怎么会这样？！”白澄空惊讶地发现，绮络的伤口已经撕裂，而且加深了不少，几乎要损伤到心脉了，无论什么方法都止不住血！

山中气候多变，眨眼就下起了雷雨。雨点敲着屋顶纷乱如麻，正如他不平的心绪。

“白先生，白先生？”外屋传来了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陈大娘？”白澄空眉头一松，这样他就不怕她在他外出时没有人照料了。

“亮子今天领了工钱，买了好多肉和骨头，就想着给你和绮姑娘送一点。绮姑娘……”陈大娘的眼睛看到床上躺在血泊之中的绮络，差点摔了手里的东西，“白先生，绮姑娘这是怎么了？”

白澄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刚才赵歧杉带着打手又来闹事，还想杀了我。她怕我受伤……现在她的情况很不好，不仅伤口恶化了，血也止不住！”

“连白先生都没有办法了吗？那绮姑娘不就……”陈大娘疼惜地看了一眼绮络。说实话，她挺喜欢这个女孩子的。若不是因为她家条件不好，怕委屈了人家姑娘，她真想让绮络做她的儿媳妇儿。

白澄空带上了工具，站在门口对陈大娘说道：“陈大娘，您帮我照顾她一会儿，我去为她采药。虽然那血玲珑很难找到，不过只有它可以试一试了。”说着塞给她一个药瓶，“大娘，每半个时辰喂她一颗，应该能撑一阵子，我会尽快回来的。”

“白先生！你……你小心啊！”陈大娘看着消失在雨幕中的白澄空，担心不已。

血玲珑现，阎王难见。绮络，我一定会找到血玲珑回来救你！

白澄空的衣裳已经被打湿了，可是他却没有时间注意这个，因为他满脑子都是绮络躺在床上血流不止的样子。雨下得很大，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双眼上，在山上不停地搜寻着。天渐渐黑了，却还没有找到血玲珑的踪迹，白澄空看了看天色，不经意间扫到了一处峭壁，昏暗的天色下，他看到有一株血红色的小草就长在那里，不上不下，正好在中间！他跑过去打量了一下，那血玲珑离地面至少有十来米，在平时他想上去也很有难度，更何况是雨天！

想到躺在床上的绮络，白澄空的心中便一阵钝痛。

将衣服下摆打上结，白澄空开始攀上岩石，向血玲珑的位置爬去。一米……两米……五米……他伸长了手臂去够那株血玲珑。该死，还差一点！不行！绮络挨不了那么久了！这株血玲珑也许是她最后的机会！想到昏迷不醒的绮络，他突然发力将血玲珑牢牢抓在手里用力一扯，将它扯了下来。可是这突然的发力也让他失去了重心，在碎石滚落声中，白澄空一袭白衣，跌了下去……

“怎么还不回来呢！”陈大娘在屋子里不停地打转，一边担心绮络的状况，一边担心白澄空的安危。

“咚……咚咚……咚咚……”在雨声中传来的敲门声吓了她一跳。

“什么……人？”难不成是赵歧杉又来了？

“咚咚咚……咚……咚咚……”断断续续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陈大娘鼓起勇气开了门。

“咔！”雷电闪过，照出一个人的身影。

“你……”陈大娘刚要开口，那人便倒了进来。陈大娘接住那人，失声道：“白先生！”

没错，倒进屋的人就是白澄空。如今的他，衣衫头发尽皆湿透，身上的白衣还有不少斑斑点点的血迹，连清秀的脸上也有一道伤痕，正在渗着鲜血。在他的手中，有一株小草，色泽血红，不知是本身的颜色，还是被他的血染成血红的。

“她……她呢？”白澄空撑起身体，虚弱地问道，声音有些嘶哑。

“绮姑娘还在睡着。白先生，你这是……”

“没什么，采药的时候掉下来了而已，还好挂在了一棵树上，没什么大碍。”他扶着门框站起来，把血玲珑交给她，“大娘，我的书桌上……有个药方，你帮我把……把这血玲珑加上那副药熬好。我现在……给她疗伤。”

“白先生，你先处理一下你自己的伤吧！”陈大娘看着他还在流血的左臂，提醒道。

“不！我没事！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白澄空摇晃着进了内室。他坐在床边，迟疑了一下，便动手解开了她的衣裙：“失礼了，绮……碧琳。”

他打开药匣，取出了金针，每下一针前，他都会把金针沾上自己的血再刺到她的穴位里。白澄空自幼学医，自己也因为试药以及各种奇珍异草的作用下拥有了非同常人的血。现在的他不仅自己医术高明，连他的血都是一味不可多得的奇药。

“白先生，药好了。”陈大娘看到屋里的状况，只能把头低下来。

“谢谢。”白澄空接下药，用勺子喂给她药，可是刚喂下去就顺着嘴角流出去了。他想了想，将她抱在怀里，然后含着一口药，低下头吻上她的唇，把苦涩的药慢慢渡给她。很快，一碗药喂进去了，血也有要止住的趋势了。

“接下来，就看她自……”话未说完，他一口血喷在了地上，药碗也砸在了地上。

“白先生！”

白澄空用浸染了血迹的衣袖拭了拭嘴角的残血，摇头坦然道：“没事，只不过是伤了内脏而已，我体质特殊，好得快。”

“你说得……轻松。”他怀里的绮络突然开口。

她刚刚醒来就听到他说伤了内脏，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还……抱着自己？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白澄空第一次对她露出了微笑。

“答应我……别再为我……受伤……”绮络看着遍体鳞伤的他的笑，落泪了。

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动情了。她爱上他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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