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白首（三）

我在一个落雪的早晨回到了千机门。

在寻我的涂长老和忍辱负重做内应的余长老等人的帮助下，我手刃了仇人。可是我也付出了代价，一只眼睛。

那天我用完好的眼睛看着被五花大绑按在我面前的庆长老，耳边响起了小寒香的声音。

“娘亲说了，不记仇恨，莫忘恩情，与人为善。”

我的眼眶湿润了，受伤的眼睛火辣辣的疼。

我想起了待人和和气气的父亲，想起了善良的小寒香和叶夫人，心里一股火涌了上来。

“去你的不记仇恨！”

在我的怒吼中，庆长老人头落地。

后来我又查访过，发现叶家人的尸体中并没有一个小女孩的。那一刻，我十分庆幸，庆幸自己还有弥补她的机会。

我曾经派人去百晓生打探她的去处，可是却白跑了一趟。十年里，我从未停止寻找她，即便有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我也会坚持下去。

也许我与她有缘，又或许我欠她的太多，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我竟然在一家小客栈里遇见了她。

说来也巧，那是我唯一一次出门忘记带钱。正当我被店家围起来，准备为难一番的时候，她站在楼上为我解了围。

“他的饭钱我来付。大清早的就吵吵闹闹，没得让人心烦。”

十年了，她长大了，样子也变了，可我回头看她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她耳垂上的胎记。

一瞬间，我又惊喜，又难以置信。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她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对她招了招手。

我想，那天的我笑得一定很傻，所以她看着我才皱了一下眉。

她轻飘飘地走下楼，把自己的荷包扔给了我。

“都给你吧，反正我也用不到了。”

她留下这句话就走了，我拿着她的钱袋，低头看去，上面柳叶的图案绿莹莹的。

柳叶，叶。

一定是你！

她临走时的最后一句话让我觉得有点不对，所以派人跟着她，发现她正在暗中保护白云麟。我派人又去了一趟百晓生，这才知道她的计划，以及她与白云麟的事。

我拿着百晓生传来的结果，本来的好心情没了一半。一者是小寒香给她自己找了个麻烦活儿，让我担心她的安危，二者是有些吃醋。

“余叔，我要出趟门，这两天门中事务就交给您和涂叔了。”我检查了一下身上的机括暗器。

余叔头发已经全白了，但总是忍不住为我操心。

“门主，您这是要干什么去啊？您老大不小了，该早日成家了。您可能不愿意听，但……”

“余叔！”我打断了他，“我这次就是要去给你带个门主夫人回来的！要是再慢点可能就没有了。”

谁能想到余叔听到这话差点把我直接踢出去，还叮嘱我要对人家姑娘温柔一点……

我不禁又感慨了一把人心易变。

一语成谶。

如果我再慢一点，就要看到她的尸体了。

我把受伤的她带回了千机门。她需要休息，也需要治疗。

“你不是说她的伤没有大碍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醒？”这是我第三次问门中的医师了。

“门主放心，这位姑娘真的没有大碍，只不过是连日来奔波劳碌，太过劳累罢了。为了让她好好休息，我还特意燃了一炉安神香。”

看着他频频擦汗的样子，我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你可别唬我，要不下一次我就拿你来试新机关。”

“哎哟我的门主啊，您就放心吧！”

我还是不放心地看向她，却发现她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我长舒一口气，心中松快了不少。

“你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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