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连带着双眼都在痛。
云渡寒的寒气渐渐散去,沧家人的尸体下流出了大量的鲜血,刺目的红。
我强撑着起身,刚刚因水龙吟而受的内伤再度发作,不过我还有比这内伤更需要担心的。
下一刻, 我无法抑制地开始吐血,连鼻腔里也开始流血。
我必须要抓紧时间回训练营,找到幽蚀。
我拉下面巾,掏出一颗幽蚀为我准备的糖含进嘴里,努力不让它随着鲜血一起被吐出去。
我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通过空间阵法回到夙沙城君楼的了,只记得自己把手指交给了和大公子沙陨一起走出君楼的城主秘书,然后在他们惊讶而怜悯的眼神中离开。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幽蚀的住处,竭尽全力地爬到他的门口,努力地拍了两下门。本以为那小的可怜的拍门声不会被听到,但还好,里面传来了幽蚀的怒吼。
“谁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放下心来,身体一软,倚在了门上。
血还在从喉咙里往外涌。我随手抹了一把鼻血,开始有些呼吸不畅,心脏也开始抽搐似的疼起来。我用尽最后的力气仰起头,手抓紧了胸口处的衣服,希望可以缓解痛苦。
我要死了吧……
“打扰我休息,看我不弄死你!”
门“哗啦”一下被打开,倚着门的我也随之倒了进去。
“怎么是你?!”幽蚀大吃一惊,连忙搭着我进屋。
我躺在床上,除了努力维持自己的呼吸以外,什么都做不了了。很快,头痛变成了全身剧痛,痛得我开始无意识地抽搐。
恍惚间,我只能依稀听着幽蚀忙活的声音,听着他不停地对我说话。
“阿焱,你一定要保持清醒!阿焱!不能睡!你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扯开我的衣服,将一根又一根针扎进我的身体。
“阿焱,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用那禁术了吗?你到底去做了什么?!”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一字一字地从喉咙里往外挤:“沧……潇,他……让我……灭门,我……做到了……”
“你说什么?!”幽蚀的声音在颤抖,扎针的速度更快了。
“抗命会被处决,失败了会死,你现在成功了也……姓沙的臭老头这就是要逼死你啊!”
“阿焱!阿焱!焱哥!你千万别睡!听到没有!”
我听着他的声音,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我本姓沙,现在的夙沙城城主沙缪是我的亲叔叔。
我的父亲在夺位中失败,年仅四岁的我和家人被一起投进了死牢。
不久以后,除了我跟父亲以外,其他人都死在了牢里,而我则进入了“鹰巢”。
沙缪仓促继位,急需要属于自己的力量,于是把我送来了这里。
在“鹰巢”,我认识了幽蚀。他当时很爱哭,总被人欺负,但却跟我关系很好。幽蚀对医疗很在行,经常在我帮他打架后为我疗伤。
我在十岁那年有了进入暗部的机会,在十三岁那年进入了暗卫的队伍,并在那一年进行了终极考核。
我最后一个对手是沙缪的贴身暗卫,暗鞘。他太强大了,我最后动用了禁术才才重伤了他。
这禁术是沙缪给我的。他说,这可以变成我的一种保命手段。但第一次试练成功后,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周。那时我就知道,这禁术的确是一种报名手段,但却是通过透支生命来达到目的。
禁术一发动,便会将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中所蕴含的能量抽干,迅速凝练提纯,然后供人使用。每一次的透支对使用者都是不可逆的伤害。
暗鞘在看到我用出禁术时便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直到我用手里的短刃刺进他的胸膛,他才扯下了自己的面巾。
尽管他的脸上多了沧桑,多了伤痕,脖子上还多了一个小小的印记,但我还是凭借碎片似的记忆认出了他。
暗鞘,就是我的父亲……
我刚要开口喊他,就被他扣住了手腕,将短刃刺得更深。他用小到难以察觉的幅度摇了摇头,口中发出嘶哑的音节。没错,仅仅是音节。
自从死牢中分别后,我进了“鹰巢”,他就被沙缪毒哑了,然后成为了沙缪的贴身暗卫。
父亲看着我,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仿佛要把我的样子刻在心里。
父亲死了,我们所在的竞技场上浮现出巨大的阵法光芒,战败身死之人的战能全都由此灌注到我的体内。
我成为了沙缪的暗卫之首,脖子上也有了一个红色的印记。这印子既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深入骨髓的蛊虫。从此,我无论在哪里,都能被夙沙城追踪到,我也终于明白了,这么多年,父亲为何心甘情愿地留在了沙缪的身边。
因为我,就是沙缪手里的人质。
一个暗卫,一个杀手,一旦有了软肋,就不再是威胁。我,就是父亲的软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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