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雀中篇（一）

今日的青冥主城好生热闹，因为城主付泗临的弟子江无痕要大婚了，而他的夫人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洛水涵。在身份确认方面，付泗临已经说明洛水涵是自己故人，芳甸城富商孟馨璨的外甥女，背景干净，对青冥城没有威胁。

江无痕既然成家，付泗临也特意在主城中为他办了一处宅子，帮他筹办婚礼。大婚当日，青冥城高层会尽数到场为他道喜，付泗临也会亲自到来，为江无痕主婚。

婚宴上及其热闹，在江无痕好友，芳甸城少城主花杞繁的带领下，江无痕和洛水涵被众人簇拥着进了新房去闹洞房了，剩下付泗临等人在外帮自己的学生应酬。

闹过洞房的人们回到前院继续喝酒，走时不忘再拉上江无痕。江无痕酒量好得很，而他们最喜欢挑战的便是他的酒量。在觥筹交错间，江无痕看到了陆宣蓂。她还是那一身娇俏的鹅黄，身子半掩在树影里，一闪就不见了。

江无痕心中生疑，怕她来生事，便找了个借口在酒桌上脱了身，去寻陆宣蓂。

他知道陆宣蓂对他的情意，可是他喜欢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妻子洛水涵。

“你什么时候从芙蓉城回来的？棠生知道吗？”江无痕和青冥城战部部长陆棠生的关系还不错，所以当年一直做陆棠生小尾巴的陆宣蓂才有机会接近他，但其实在他的心里，她不过就是个同事以及同事的妹妹而已。

陆宣蓂低着脑袋摇了摇头：“我是听说你要成亲了才匆忙赶回来的，哥哥他还不知道。”

“这么说你是专门来祝贺我的？谢谢你啦。”江无痕笑了笑。

“小江，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陆宣蓂似乎鼓起了勇气，抬起头盯着他，“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

江无痕尴尬地挠了挠额角，收起了笑容温和却严肃地说：“你回去吧！我不想说伤人的话。”

说罢，他转身就准备离开。陆宣蓂追上去想要抱住他，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可是江无痕不是普通人，在她一出手的瞬间便躲开了，连衣角都不曾被她碰到。

“为什么？我怎么就不如她了？”陆宣蓂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他相处了那么久，可是他却爱上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江无痕站住了脚，回过神来看着她，桃花眼中盛着一泓平静的水：“你不会明白的。小陆，我不是你应该爱的人。”

“你喜欢她什么？我都可以去改变的！”陆宣蓂忍着心痛，做着最后的努力。

江无痕低眉浅笑，月光映入眸中，绽放出柔软微甜的光芒：“不必，世间无人能及她一分，也无人能学得她一分。”

看着江无痕离去的背影，陆宣蓂再难抑制地呜咽出声。

新房门口守卫的侍女是清夜阁来的，可是袭击她们的并不是普通人，而是灭寻雁。灭寻雁敲晕了两个侍女，推开门走了进来。

因为怕洛水涵会饿，江无痕在离开的时候特意往她的袖子里塞了一包橘子酥。此时的洛水涵将面前的流苏挽起，正将一块橘子酥往口中送。听到有人进来了，洛水涵手忙脚乱地将流苏放了下来。门口没有人通报，她确定来的是一位不速之客。

“你和他成亲了，高兴吗？”

听到是灭寻雁的声音，洛水涵心中的戒备不减：“你怎么会来？你把门外的人怎么了？”

灭寻雁走进内室，看到站在床边的她，眼中有着戏谑：“打晕了。你在这里等着他，他却在跟小情人月下相会。你还是别嫁给他了，嫁给我吧！”

洛水涵怔了怔，冷笑：“做梦。”

“我承认，江无痕的枪法和身法的确比我好，所以他可以在我手下救了你。可是如果用上战能，他绝对是我的手下败将！在灭氏一族的面前，他保护不了你的。”灭寻雁越走越近，最后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比不上他。”

灭寻雁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心中的怒气被激发出来：“我怎么比不上他？”

大红的衣袖滑落，露出洛水涵如同霜雪般的白皙手臂。经过这么一扯，洛水涵所戴的流苏相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将烛光折射成湖光似的潋滟波光。那光芒映在洛水涵的眼中，刺痛灭寻雁的心。

“他保护不了我，那么你就可以吗？没记错的话，你可是灭境的族长继承人之一呀！”洛水涵仰着头，气势丝毫不比他弱上半分，“你愿意放弃在灭境统领那么多强大战力的权力吗？你愿意为了我与你的家族反目，被你的家族追杀，即使我们的关系没有任何改变也丝毫不悔吗？你愿意为了我与全世界为敌，哪怕失去自己的性命吗？”

一连串的疑问让灭寻雁愣住了，他艰难开口，声音低沉嘶哑：“我……我愿意。”

“不要骗自己了灭寻雁！”洛水涵甩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不要再勉强自己。我们不是一路人的。”

灭寻雁还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他转过身，却又好奇地转回来问道：“你真的不担心他跟他的小情人跑了？”

洛水涵嘴角一勾：“我相信他。”

她的表情里没有勉强，只有安心，以及十足的自信。

灭寻雁看到她信心满满的样子，不知为何，嘴角也扬了起来，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江无痕才回来。门口的侍女已经被洛水涵安抚好了，并没有对江无痕说遭袭的事情。

洛水涵看到丈夫回来，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怎么样？他们肯放你回来了？”

江无痕低下头，目光狡黠：“他们放我回来？是我放过他们了。都被我喝倒了。”

洛水涵一听，被他逗乐了。

两人脱了沉重的外套，江无痕帮洛水涵除下了沉重的发冠，两个人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对方。

“今天陆宣蓂来找我了。”

“今天灭寻雁来找我了。”

两个人同时说道。他们先是一愣，然后相视而笑。

笑过之后，二人继续说着话，可是现在房顶上的某个人就听不下去了。

他要赶紧去找自己的小朋友了。

火红的身影消失在天边。

他刚走，屋子里的两个人就笑了起来：“那个孩子走了？”

“嗯，走了。连星辰楼的朱雀尊者都来给我们当护卫了，小孔雀的本领真了不得啊！”

“这孩子不错，如果真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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