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蹲下来,拉住君陌离的手,“阿离,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君陌离不想让她走,外面太危险,可他拦不住楚歌,只能说:“那你别哭了,我现在连为你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歌拉起君陌离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你看,这样不就好了。”
楚歌转身走出山洞,随意选了个方向,边走边在旁边的树上做标记,防止自己迷路。
所幸,运气好的楚歌没走多远就找到了一条小溪,可楚歌看着溪水却发了愁:怎么带回去给阿离呢?
君陌离靠在石壁上,没有及时处理伤势让他开始发烧,迷迷蒙蒙之中,他好像看到了很多人。
他的父皇,对他说,你是朕的儿子,你不能让天下失望。
他的母后,对他说,你要当太子,一切都没有权势重要!
他的大哥,对他说,三弟,大哥无能,倾颜就交给你了,大哥要走了。
他的妹妹,对他说,三哥真坏,倾颜不喜欢三哥,倾颜要大哥。
他是父皇的儿子,大哥无心朝政,二哥并非皇后嫡出,三位皇子,只有他能名正言顺的当太子。他要努力,因为他不能辜负天下人。
他是母后争宠夺权的工具,母后最爱的儿子永远是大哥。大哥走了,母后依然不喜欢自己,只不过他是唯一的太子人选,所以母后照顾他。他不能让母后失望。
大哥曾经是他最敬爱的人,他们兄妹四人,一起长大。直到那个女人出现,大哥因为她,和母后反目成仇,断绝关系,离开皇宫再也没有回来。母后依然当他是最爱的儿子。他,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替代品。
倾颜是他的妹妹。倾颜敬他,怕他。虽然听他的话,但是最喜欢的也只是大哥。
他是三皇子,他生来高高在上,呼风唤雨。人人见了他都要阿谀奉承,巴结讨好。人们只说皇宫好,皇宫生活荣华富贵。
谁又知道,生在帝王家,本非吾真意。
他很累,可是没人在意他的感受。他是皇子,所以他要强大,他要无所不能,他不能脆弱,甚至不能表现出脆弱。
曾经他爱的,他保护不了,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现在,他要保护他的楚楚,对,他还有楚楚,不能让楚楚步那些人的后尘。
楚楚,你一定不能离开我。
楚楚……
想到楚歌,君陌离的目光凝实了一些,楚楚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到这个可能,君陌离强撑着扶着石壁站起来。
冬狩营地,赵方岚的帐篷。
“小姐,李雷潺李公子来了。”婢女蝶儿说道。
赵方岚目光一凝,来的刚刚好,这里有个小锅,需要你帮我背一下。
李雷潺走进来,有些受宠若惊。楚歌和君陌离,君墨染遇刺,皇上下令所有人待在营地,只有楚风和楚阳领命,带人去找失踪的楚歌二人。
李雷潺对赵方岚的心思,长安城人尽皆知。而赵方岚素来不喜李雷潺,也是人尽皆知。李雷潺自己都没想到,赵方岚居然会请他进去。
要知道,之前他去找赵方岚,赵方岚都说身体不适,不便见客。如今让他进去,怎能不让人兴奋。
李雷潺走进赵方岚的帐篷,赵方岚坐在炉火旁,一身素白长裙,披上大麾,美得像是坠落人间的仙女,让人移不开眼。
李雷潺看呆了,赵方岚轻轻的开口:“李公子,请坐。前几日听蝶儿说李公子拜访,无奈方岚身体不适,大夫说要静养。想必李公子不会见怪。”
她的声音可真好听,他一个武夫,不会什么好话,但是,好听!
李雷潺摆了摆手:“怎么会见怪。赵小姐既然身体不适,就不应该来冬狩。”
赵方岚微微一笑,李雷潺的心都要酥了,“皇上皇恩浩荡,自然要来参加。方岚的身体也好很多了。只是可惜,现在出不去了。方岚许久未曾出门,本以为这次可以好好玩乐一番,却不想出了这样的事。”
李雷潺一听,有些生气的说:“都是那个楚歌!惹来了刺客,害得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待着。”
赵方岚柔声说:“李公子此言差矣。宰相大人为国为民,是个难得的好官。楚小姐如今下落不明,方岚也十分忧心,只是不能出去,比起楚小姐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
“赵小姐真是善良。”
赵方岚抿唇,“只是不能出去,有些遗憾,毕竟如此盛大的狩猎,一年只有一次。”
李雷潺见到赵方岚一脸遗憾的样子,心里对楚歌十分不满,把所有的过错都记在她身上。
李雷潺正准备回话,就见赵方岚脸色一变,呵斥道:“蝶儿,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蝶儿不明所以,“是奴婢在外面采的花,奴婢见这花开的漂亮,想着冬日萧索,小姐见了这花会高兴些。”
李雷潺问道:“这花可有什么问题?”
赵方岚解释道:“李公子有所不知,这花可不是什么无名野花。此花名为凝血花,若是让马吃了,寻常时候也无事,但是一闻到血腥味就会发狂。”
转头看向蝶儿,“还不快去扔掉!”
蝶儿连声说是。
李雷潺心里想了想,对蝶儿说:“给我吧,我来扔掉。”
赵方岚心里冷笑,真是好骗。脸上笑意吟吟:“那就麻烦李公子了。”
李雷潺摆摆手:“举手之劳。”
李雷潺走后,蝶儿问:“小姐,奴婢怎么看不懂?”
赵方岚面若冰霜:“这不是你该问的。”
楚歌,就算你被找到又怎样?马儿发狂,我到要看看谁替你受伤,你的好哥哥们?我可是等着看好戏呢,别让我这出戏白排了。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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