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铭从易府出来已经有些日子了,当时他只在信中说自己想一个人出远门透透气,却未透露自己要去往何方。其实也不是他不想写,而且自己确实是无路可去,天下之大,竟无一处可接纳自己。
他出城后就一直毫无目的地游走四方,途中所闻皆是以前闻所未闻。
以前他只知京城是天下富庶之地,是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旁人对京城亦是赞不绝口,逐渐南下后才发现其实南边才是最为富庶的,江南水乡果真是养人,便捷的水利交通,水利灌溉,都提高了这一带的经济增长。
不过,在享受这一方繁荣的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腐败的气息,那是来自秦淮河畔的袅袅云烟,莺歌燕舞婉转吟唱,能让人瞬间迷失了方向。思及此,他又想到了杜牧的《泊秦淮》,那是对腐烂国度的最深刻的写照了。
他在江南一带游荡了一个月,每天唤醒他的不再是儒家经典,而是秦淮河边上的婉转莺啼。他厌恶着这腐烂,却又不可否认地享受着这腐烂。
若是她知晓自己如今如此堕落,是否会替自己感到伤心呢?
易铭痴痴地想着,随即又苦涩一笑,她不会知道了,何况,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如她所说,自从太子出现后,一切的平静已经被打破了,只露出深深的漩涡裹挟着自己沉没下去。
御史之子易铭:太子……姜...逸...辰……
御史之子易铭:哼哼……
易铭手里提着一壶酒,直往喉咙里灌,也不管是否洒出去,冰冷的酒水从嘴角溢出,流淌至衣领、袖口处,但他竟似毫不在意般继续豪饮着……
江南的酒不似京城般热烈呛人,有着江南独有的醇厚甘甜,连他这种一杯倒的人都能豪饮了。可纵有千般万般好,易铭只想求一醉,所谓一醉解千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自从上次回门时匆匆一见,卫朝雨已有一月未见父母了,现在的她依然每日重复着过去在府里的日子,侍花弄草、烹茶读书、抚琴刺绣。姜逸辰依然没对他有进一步的要求和动作,只仍然每天提醒着她把自己当成家。
卫朝雨打开窗户一条缝,视线所及之处不过一线之间,似乎真的和府里没什么区别,连房间的布局也和自己的闺房大同小异。她问过赵琦,赵琦只说是太子之前就安排好的,她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母亲的话依然会偶尔在她脑海里回荡,她也确实在认真贯彻着母亲的教诲,可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沫儿:小姐,你又不听话了……
沫儿进屋时,正好看见她又倚靠在窗前。
沫儿:殿下早就吩咐过了,您还是少吹些风吧。
沫儿忙走过去,关上了窗户,把卫朝雨拉过来坐下。
卫朝雨:知道了……
卫朝雨:我只是好奇这里和府里有什么不一样的而已。
她坐下后,缓缓开口道,语气里有些怀念,还含着淡淡的幽怨。
沫儿:那小姐看出什么了吗?
沫儿好奇道,她还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这给她的唯一感觉就是像,太像府里了,一度让她产生仍在丞相府的冲动,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日常用具变精致了而已,也许是东宫不缺银钱吧,那太子妃也不能太寒酸。
卫朝雨:没有,其实哪都一样,只是人不同罢了。
沫儿:也是。
沫儿听罢点点头,不自觉间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呆呆傻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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