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子渊看到连日来魅和阿年的禀报,江致然已经慢慢接受了,他自然是放心下来,处理滕子苏的事情。
近日滕子苏秘密离开姑苏,而魍带领下属已经探查到了他去了南屏边境与夜郎达成了协议,夜郎不日便会派遣使团前来姑苏,商议通商和亲之事。
“二殿下还带了七公主的画像前去!”魍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探得得事说出来。
“荒唐,夜郎国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滕子渊为他二哥的愚蠢嗤之以鼻,自家再争锋相对,拉入别的国家进入只会从主动变为被动,“魍,舟车劳顿,你先下去吧!”
“陛下,那该怎么办?”此时来议事的是顾浔绪,短短半年时间他已经是大学士了,原本也是有才学的人,滕子渊因为江致然的关系,本就偏心于他顾浔绪自己也是知晓的。
“大学士有何见解?”滕子渊并未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想先听听他的建议。
“微臣个人想法,在使团出发的时候,我们便派影卫暗杀,还有微臣家得生意已经做到了南屏,可借助不熟悉的魑大人,前去谈判!”顾浔绪讲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滕子渊点了点头,他想的无非也是这般,通商可以,和亲也可以,但是星儿不行,“那便按照大学士的意思来办!”
“诺!”
魑现在就候在门外,听到吩咐的任务之后,即刻应下,动身启程。
解决完这些,滕子渊站起身来,说起来如果不顾君臣关系,下面站着的可是自己的姐夫,自己还是要行礼的,只是自己现在身为皇帝,反倒要让姐夫给自己行礼。
现下无人,滕子渊想了想,“顾大人还是不必拘谨,你家夫人与皇后乃姐妹,无人之时,我们就做普通的兄弟!”
“国有国法,臣怎可罔顾国法!”顾浔绪急忙作揖,这君臣之道怎可随意罔顾。
“无碍!”滕子渊摆了摆手,扶起顾浔绪,吩咐阿年,“去上茶!”
“诺!”
“听闻姐姐前些日子诞下子嗣,孤担心陶陶现在身子重,便没让她前去探望,说来陶陶还生了孤的气,但是赏赐的物什儿孤还是有准备的!”说着便从衣袖中拿出自己一早便准备好的礼物。
是一块翡玉,通体翠色,放在掌心透露着丝丝温润气息。
顾浔绪一眼便认出这是一块上等的玉佛,“多谢陛下!”
“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吗?”
“顾沁蝉!”顾浔绪想到女儿便一脸柔情。
“女儿好,孤一直盼望,陶陶能生下一个女儿,最好相貌也与她相似。”滕子渊想到江致然腹中的孩子,不禁喜上眉梢。
“那先祝陛下得偿所愿了!”顾浔绪喝着阿年刚刚泡好的茶,一边恭喜,他是真心盼望这二人能圆满的,自家夫人前些日子快临盆的时候还愁眉苦脸担心妹妹在宫内的生活,这今日听陛下谈论,并未怠慢,回去之后也好让夫人放心了。
“借你吉言!”
可有的时候期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
江致然日日被宋嬷嬷耳提面命,耳边时时刻刻都环绕着她的唠叨,实在是受不住,便带着青青偷偷溜出月熙宫,想着去花园的假山处避一避。
江致然躲在树荫下乘凉,听着蝉声和微风拂动叶子的沙沙声,好惬意。
“青青,小姐想吃点儿酸酸的梅子,你去宫内拿点儿过来。”江致然拿着帕子蒙住脸,懒洋洋的说道。
“诺!”青青虽然担心小姐一个人在这里会遇到危险,但是小姐想吃的东西,肚子里的小宝宝也会想吃,青青便犹豫了一番还是去了。
青青走后,江致然躺在石头上一动不动,这石头躲在树荫下,并未因为炎热的阳光而燥热,透着丝丝凉意,江致然原本因为燥热心中烦闷,现在躺在上面很是舒服,不知不觉还生出来困意。
“你还敢躲,我让你躲!”
“饶命,饶命!”
……
江致然就是在这阵阵吵闹声中醒来,她看了看四周,身边并没有青青,估计还未回来,自己也没有睡多长时间。
江致然扒开树叶,看到假山下三四个小宫娥,围着一个小丫头欺负她,这会因为天气燥热,四下除了自己并无他人,她们欺负起人来也是肆无忌怛。
“说,柔姐姐的簪子是不是你拿的?”虽然事询问的口气,但是语气中是笃定。
“不是的,我没有!”那个小丫头的声音很是熟悉,江致然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是谁。
“就是你!”另外一个小宫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那日我明明看到是你偷偷从柔姐姐的房间出来,不是偷东西,那是去作何?”
“不是的,不是的!”小丫头楚楚可怜,仰着头看着其余的众人,眼神中都是泪水。
“还敢不承认,”说罢便挽着袖子伸着手,“那我就打到你认为止。”
江致然在看到她的那张脸之后便想起来,是沫儿,二话不说跳了下来,一把抓住想要动手的小宫娥,“都是在宫中当差,谁能保证自己一直都是这样,保不齐这个小丫头得到陛下的宠幸,高你们一等,到时候找你们算帐,可就不止这几巴掌了!”
江致然笑起来的时候平易近人很温和,但是冷着脸的时候也是很可怕的,这几个仗着人多欺负沫儿的小宫娥一看是皇后娘娘,纷纷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不敢多说。
“娘娘!”沫儿看到是皇后娘娘,心中委屈,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到底是怎么回事?”江致然难得有闲情逸致听她们道清原委。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小宫娥们,现下都蔫了吧唧的,谁也不敢先开口。
“就你吧,叫什么名字?”江致然抬起手指在三人之间徘来徘去,指定了中间的一个。
“奴婢……”
“等等让本宫找个地儿坐一下。”江致然想到可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便环视了四周,找到一块大石头自己坐了下去,靠着一旁的树干,“现在讲吧!”
“诺!”刚刚被打断的时候把她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奴婢名叫四月,是寿禧宫的宫娥,今日之事,是因为这个沫儿,她手脚不干净,偷拿了柔姐姐的簪子,那是柔姐姐的心上人在她入宫之前赠与她的定情信物,她很是珍爱的。”
“哦!”江致然点了点头,看向沫儿,“沫儿你来说说。”
“娘娘,沫儿并未偷拿柔姐姐的簪子,是她们诬陷。”沫儿一边抽涕,一边解释。
“既然各执一词,那就要讲究证据,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本宫不会胡乱冤枉。”江致然思量了一番讲道。
“娘娘,沫儿撒谎,奴婢亲眼所见,三日前沫儿鬼鬼祟祟在柔姐姐房间出来的时候,被奴婢撞个正着。”便是刚刚说过的话。
“你是?”
“奴婢是月香,也是寿禧宫的。”她急忙回话,这小丫头倒是个直肠子。
“好”,江致然笑了笑问,“沫儿,你可有辩解?”
“奴婢确实去过柔姐姐的房间,可是并未偷东西。”沫儿摇了摇头,“那日是宋嬷嬷罚奴婢扫庭院,奴婢偷懒,才悄悄躲进了柔姐姐的房间。”
“你去召宋嬷嬷过来!”江致然指着四月。
“诺!”
青青端着梅子来的时候,便是这副光景。
“小姐,梅子!”
“多谢,青青!”
宋嬷嬷听到是皇后传唤,自然急匆匆的赶来,对证之后,那日她确有处罚沫儿之事。
江致然耸了耸肩,“这位柔姐姐固然丢了东西,伤心难过,但是你们也不能着急抓贼,而误伤了自家姐妹。”江致然将三位教训了一番。
“诺!”
“本宫便将这鸢花簪补给柔姑娘吧!”江致然从自己的发间卸下它。
“小姐!”青青一惊,这是小姐最喜欢的簪子了。
“多谢娘娘赏赐!”柔儿急忙上前。
“这是娘娘最喜欢的簪子了。”青青看着柔儿补了一句,“姑苏找不出第二个。”
“娘娘金安!”柔儿急忙跪下受赏。
“柔姑娘,你的心上人如若真心待你,便不会因为你把簪子弄丢而迁怒于你的。”江致然安慰道,毕竟丢的是她认为珍贵的东西。
“谢娘娘指点!”柔儿此刻已经心悦诚服了。
“好啦,本宫也乏了,先回宫了,你们也赶紧当差,别误了事儿!”江致然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褶皱的衣摆。
三人站了起来,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好好的月香,突然发了狂,横冲直撞,直接把江致然撞在了假山石上,她的后脑勺磕在生硬的石头上,肚子也生生被她冲撞,尽管她试着躲开,可奈何月香突然力大无穷,撞得她生疼,她没有力气躲开了,她的脑子嗡嗡的疼,她的肚子也疼,感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也感觉什么东西她要失去了,意识消散之际,她恍惚看到月香急转投入了湖中。
“娘娘!”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了发狂的月香。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青青来不及思考,便看到小姐昏了过去,“小姐,小姐。”
“太医,传太医!”宋嬷嬷也未曾想到事情发生的这般快,娘娘今日穿的衣服是素色,她看到了滑胎之象,这个时间,能稳住心性的只有她。
“诺!”沫儿急忙跑向太医馆。
只是等到了无人之处,她便慢下来,嘴角浮起了一丝得逞的奸笑。
青青自从小姐摔下马之后,便再未见过小姐是这番模样,她颤抖着双手,“小姐,小姐!”
“青青,你快去禀告陛下,我先带娘娘回月熙宫!”宋嬷嬷摇了摇青青,虽然她此刻也快六神无主了。
“诺!”
站在一旁的柔儿和四月,吓得不敢动弹。
“你们两个快过来帮忙,娘娘有什么意外,我们都提头去见陛下吧!”宋嬷嬷冷着脸,命令。
“诺!”两个人早就慌乱。
一众人手忙脚乱的把江致然安置在月熙宫。
“太医怎么还未到?”宋嬷嬷一边拿着帕子帮江致然止血,一边催促。
“来了来了!”沫儿拉着韩太医急匆匆的进来。
这个时候自然顾不得那么多,韩太医急忙拿起医箱取出银针为江致然施针。
“怎么回事?”滕子渊到月熙宫的时候,便是看到小宫娥们一个接着一个从殿内端出血水。
“陛下,老奴有罪!”宋嬷嬷还未来得及换衣服,身上的衣摆上还沾着血迹。
“宋嬷嬷,怎么样!”滕子渊的声音颤抖。
“韩太医还在施针,小皇子怕是……怕是凶多吉少了!”宋嬷嬷说着便跪了下去,难掩哭声。
“她人呢?”滕子渊心中害怕,“只要她没事。”
“娘娘一直在昏睡中。”
滕子渊等不下,他想看到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便要打开门。
“陛下,不可,您乃万金之躯,不可沾了血光。”宋嬷嬷急忙拦住。
“让开!”滕子渊推开宋嬷嬷,这一刻他不想顾这些常理,只想陪在她身边。
推开门之后,殿内昏暗,她此刻毫无生机,躺在床上,韩太医跪在床侧。
“她怎么样了?”滕子渊只感觉喉中苦涩,声音嘶哑。
“陛下,小皇子夭折了。”
“孤问的是她怎么样了?”
“娘娘还在昏迷中,明日巳时娘娘要是还未苏醒,怕是……”韩太医不敢再说下去。
“韩愈,孤要你不计代价救活她,不然孤要你陪葬!”滕子渊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却凶狠地对着韩太医警告。
“诺!”
韩太医急忙吩咐医女,去取宫内的顶级药材,自己也退出去,与其他的太医商议救治之法。
“陶陶,我错了,我以为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开心,可现在我只求你醒过来,你醒过来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滕子渊握着女子冰凉的小手,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心中绞痛。
他要她活着。
可江致然躺在床榻上,毫无生机。
浮羽宫,莫沅芷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大好,忍不住哼着小曲儿。
“娘娘,现在可还欢喜。”袭嬷嬷帮莫沅芷揉着发胀的双腿。
“欢喜,没有什么比此刻更欢喜了!”莫沅芷拿起一颗葡萄送入口中,葡萄汁液香浓,在口腔中绽放,“不会查到我们吧!”
“家主的暗桩,您放心。”袭嬷嬷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毕竟她在未见过暗桩之前,也不敢想象天天在眼皮子底下的人,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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