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都说医者父母心,奴家只是想怀了夫家的子嗣,将来九泉之下能面对婆婆!”江致然拿着帕子,擦着演泪,幸好她出宫前吩咐青青找来了辛辣之物,不然还不知怎么编排自己的说辞,现在配着眼泪,好一个为了怀子嗣,心伤难耐的妇人。
“这,你这要的是假孕的方子呀!”老大夫自然是记得这位小娘子,当时她明明是想让自己开避子汤,最后还未来取走避子汤的。
“不是的!”江致然摇了摇头,挤出自认为肝肠寸断的语气,“我家婆婆身子不好,近日来已经是油灯枯竭,强弩之末,她唯一的心愿便是我怀上子嗣,她才能合眼,奴家身子骨弱,前些日子,是因为我的夫君不同意奴家生下孩子,所以才来开这个方子的,奴家自小身体孱弱,同家母一样,若生子,便是天人永隔,夫君也是不想我冒险,所以才这般,可婆婆不同,婆婆身系传宗的使命,她最后的心愿,我想就算是骗骗老人家也未尝不可!”
“唉~你也是个苦命的女子!”老大夫听完这席话心中动容,“罢了罢了,老朽便开了这方子,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大恩大德,奴家无以为报!”江致然吩咐青青拿出自己备好的金叶子,“您一定要收下!”
魉看着娘娘竟然巧舌如簧,不禁一寒,女子不可得罪,这等妙话,假的都能成真!
江致然解决完心中之事,这次说什么也要等在医馆把药拿到自己手中这才心安。
魉默默跟随,直到看着两人进了宫门,这才前去拙晷宫禀报。
滕子渊听完之后,放下心来。
“你记得悄悄将药换掉!”滕子渊思量了一番,吩咐。
“诺!”
是药三分毒,还是不必让她冒险喝下!
接着宣来太医,屏退众人。
“韩太医,还是要您多多费心了!”
“陛下,尽管吩咐!”
“你为娘娘诊脉的时候,无论号到什么脉只管告诉她是喜脉,但是跟孤要讲真实的!”
“诺!”韩太医虽然心中有疑虑但是毕竟是陛下吩咐,自己也只能遵循。
此事江致然不知,自然还傻乎乎的喝下了自己以为的可以让医官号出喜脉的药。
“青青,小姐我近日来一直犯困!”江致然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小姐,您莫不是……”青青一早便和小姐对过词,自然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话。
“莫不是……呕……”江致然故意作出胃中难受的样子,幸好当时若若姐姐刚有身孕的时候,她曾见过应该是什么样子,不然还真是不好演!
“来人,请太医!”宋嬷嬷作为过来人在这宫中见过多位娘娘害喜的模样,此刻急忙吩咐手下机灵的小宫娥前去报信。
“诺!”
滕子渊听闻消息的时候,还正在与众大臣商议国事,顿时丢下众人,急急忙忙赶到月熙宫。
刚才江致然只是假装呕吐,可这会儿却是实实在在的,用过的早膳全都呕了出来。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滕子渊刚进入殿内,众多宫娥跪在地上,山呼。
在没有听到太医口中说出,他并不敢随意当真。
“韩太医!”滕子渊退到外室,此刻他只信韩太医。
“陛下!”
“你来说!”滕子渊看着他,“其他人退下!”
“恭喜陛下!”
“可当真!”
“照您说的娘娘并未服下可以改变脉象的汤药,那刚刚微臣确实号出娘娘现已经有一月多身孕,那便是有皇嗣了!”
“好!好!好!”滕子渊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恭喜陛下!”
“孤要你务必保住这个孩子,重重有赏!”滕子渊知道宫中多子嗣是无法出生的,可这个孩子是他和陶陶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也是要保住他的。
“诺!”韩太医能感觉到陛下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有多迫切,多欣喜,自然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江致然还以为自己骗过滕子渊,心中一喜,看到滕子渊进来的时候,便不管不顾跳下床榻,“你说过的要算话!”
“好!说话算话!”滕子渊现在看到江致然满心都是怜爱,自然她说什么就应什么!
“我说的是……”江致然突然止住,看着伺候在身侧的婢子,“都下去吧,本宫同陛下说说话!”
“诺!”
看到他们都退下,将会自然这才把未说完的话接着说下去,“我说的是兰贵妃的孩子!”
“我知道!”滕子渊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在床侧,一只手护着她的腰,一只手护着她平坦的小腹。
“那就好!”江致然这才松下紧绷的身子,可现下却有些愧疚,自己是欺骗他的,再看着他双眼紧盯自己的肚子,更加是罪恶感满满。
“唯一呀!爹爹真想快快见到你!”滕子渊看着女子的小腹,眼中流露出的父爱似是能把人淹没。
“唯一?唯一是谁?”江致然不解。
“唯一是你腹中的孩儿,他是我们的唯一!”滕子渊将女子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自己的下颌靠在她的头顶,他们的唯一。
“他叫唯一?”江致然现在脑子实在是笨拙,跟不上他的思绪。
“怎么样?很好听吧!”
“可如若根本没有唯一呢?”
“你在胡说什么?唯一现在就在你的腹中!”
“哦哦哦!”江致然不予理会,反正再过一段时间,贵妃的胎位稳定之后,自己再找滕子渊将实话告诉他,便可。
“宋嬷嬷!”
“诺!”
“娘娘现在怀有身孕,这是孤的第一个孩子,嫡长子,如若这个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孤拿你们是问!”滕子渊知道此刻只能这样,众人才会悉心照顾,他经不起万一。
“诺!”
现在变成了江致然骑虎难下,她到哪里弄出个孩子,这要是孩子没了,众多婢子还要受罚!
今夜滕子渊实在是不放心,便宿在了月熙宫!这一夜两人虽然同塌而眠,但是谁也没有睡的踏实,只要江致然稍微翻动,滕子渊便急忙掌灯关问!
第二天,看着江致然顶着大黑眼圈,滕子渊当即决定,自己日后便守在软榻上,她身为孕妇还是要好好休息的。
“娘娘,您要不还是歇息会儿!”青青看着小姐现在的样子昏昏欲睡,忍不住提醒。
“青青,这个药怎么吃了之后不仅改变了脉象,还改了小姐的生活作息!”
“小姐,是不是当时吃的有点儿多!”
“估计是!”
江致然不知道这是自己怀了身孕之后的反应,宋嬷嬷看在眼里,心中喜悦,自己将要服侍皇后娘娘待产。
皇后娘娘有孕的消息,在这皇宫中很快便插上翅膀,飞向各宫之中。
“怪不得那日皇后娘娘那般好说话,原来是自己也怀了龙种。”袭嬷嬷愤愤不平,当时她还真心以为这皇后娘娘会帮助自家小姐,原来人家这是把她们当笑话!
“嬷嬷,我们不能这么想娘娘!”莫沅芷虽然心中不快,但是这皇后娘娘当时确实应了自己的请求,她们不该猜忌的。
“奴婢已经差宫娥打探了消息,昨夜陛下确实因为皇后有喜的消息,万分欢喜,还吩咐月熙宫的宫人,务必保证皇后娘娘这胎平安出世。可是自从您身怀龙嗣之后,陛下来过我们浮羽宫几次,娘娘您还看不清楚吗?”袭嬷嬷分析道。
“可是……”可莫沅芷自己也都圆不下去了,当时听说自己害喜之后,陛下是龙颜大怒。
“娘娘,皇后的孩子不能生,如若生了,那娘娘的孩子便永远低人一下,他做不了太子,做不了皇长子,什么都没有呀!”
“不要!”莫沅芷想到自己的孩子会低人一下,便摇头,她不要!
“娘娘,莫担心。待奴婢休书琅琊,让家主定夺!”
这次的皇嗣之争,是两大家族的切磋。
一连几日,江致然每每晨起都会呕的天昏地暗,她渐渐感觉有些不安,自己莫不是真的怀孩子了吧!越是这般想,越是感觉有可能是真的。
“青青,青青!”江致然的声音颤抖。
“小姐,怎么了?”青青看到小姐惊慌失措的样子,急忙扶住她。
“宣太医,宣太医!”江致然看着青青,现在她不确定,自己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想。
“好!”
韩太医看到皇后身边的贴身婢女匆匆忙忙地跑来,顿时心惊,莫不是娘娘身体不适,不等青青说完,急忙拿起医箱,跟随小丫头,急忙赶去月熙宫。
“韩太医,诊脉!”江致然看到他的身影之后,赶忙挽起衣袖,伸出手腕。
韩太医拿出脉枕放在自己的手下,又拿起一片帕子,垫在江致然的手腕之处,闭着双眼,好一会儿才说,“娘娘脉象平稳,身体康健!”
“什么脉?”江致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忐忑不安。
“喜脉!”
“韩太医,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本宫吃过改变脉象的药,是不是现在脉象还未回来!”江致然心存侥幸。
“娘娘的脉象确实是喜脉,娘娘马上便有两个月身孕了!”号完脉,韩太医这才松懈下来。
“你是说,我腹中是有孩子的。”
“恭喜娘娘!”
“那我前些日子吃的药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吧!”江致然这才开始担心。
“娘娘前些日子,吃的是微臣开的方子,那都是滋补的汤药,不会伤到孩子的!”
“你是说,你是说我根本没有吃改换脉象的汤药!”江致然顿时感觉很可笑。
“娘娘……”
“下去吧!”江致然站起身来,自己真是可笑,原来这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汤药是被换了的,那自己出宫所做之事他知道多少!
江致然想到,自己在宫外可能被监视,顿时毛骨悚然!
“小姐,你怎么了?”青青看到坐在窗棂前思索的小姐,害怕她做什么傻事。
“青青,小姐我自认聪明,会算计,但是今天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跳梁小丑!”江致然自嘲道。
“小姐,您不开心!”
“青青,我们何时才能等到哥哥,何时才能离开皇宫?”江致然越来越迷茫。
这里的一切压得她喘不过气。
“青青,帮我梳妆!”江致然重新打起精神,她需要用这个孩子去谈判。
“诺!”
换上最精致的襦裙,江致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朱唇,冷眸,掩去了她平日里的娇俏。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来拙晷宫,宫门前两座威严的石狮子,自带了杀肃之气,夜幕时分,宫人门正在掌灯,江致然,昂首挺胸,一个人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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