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深沉,风凉如水,明黄色的八角宫灯在走廊里忽暗忽明的摇曳着,今日被收拾的寝宫,琉璃珠宝,交相辉映。
想容早上回了宫,便见一干奴才给自己收拾这寝宫,只听说是皇后的意思。不过一日的工夫,整个宫殿却是焕然一新。
延禧宫内万籁俱寂,想容披了件外衣站在走廊上怔怔的出着神,只瞧着天上的皎月,不由得暗暗的觉得凄凉起来。
“娘娘,夜深了,进屋歇息罢。今日皇上翻了西宫皇后的牌子,娘娘莫要再等了。”漱玉在一旁忍不住的劝到。
“你错了,我没有在等他……宫里好生热闹,便是我在这最荒凉之地,却是依旧能听得到。”想容淡淡道:“昔日我在蜀州食不果腹,捉襟见肘,只觉得万分的凄凉。如今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却依旧觉得万分的孤寂。”
“奴婢知道娘娘如今凄苦,可你但凡想想以后便能与王爷长相厮守,如今这些苦亦算是值得的。”
听出漱玉语气里的安慰,想容浅浅一笑,便将今日在仁寿宫里的遭遇说了一遍,旋即问道:“不过是进来一个妃子,皇后竟怕成那样一副模样。”
漱玉对上她那双疑惑的眸子,无奈道:“太后的侄女进宫,最先恐慌的自然是皇后,皇后本便是继后,先皇后又是苏慎容也是太后的侄女,只怕将来她的后位朝不保夕。娘娘不妨将来瞧着,这太后将来定会处处的挑她的毛病,保不准将她拉下来,将自己的侄女捧上去。”说道这里,漱玉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只是替想容拢了拢衣衫。
想容倏忽之间明白了几分,太后只怕自己百年之后,家族后继无人,若将自己的侄女捧后位,便可永葆其家族一脉。
她心里却存着几分担忧,只想着皇后待自己亦算是好的,只觉得心生懈怠,正欲转身回去歇息,却见一个白影在花影交错间,恍若仙人。
漱玉赶忙走了几步过去瞧,待看见来人之后,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却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奴婢参见祈王殿下。”
符祈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可漱玉却一动不动,只恭敬道:“殿下,此处是后宫嫔妃的禁地,王爷深夜来此,若被旁人发现,便是数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他的目光扫向站在悬廊下的想容,只瞧她瞧着自己,眼里漾着万分的惊喜,好似一汪清池,在这个宁静的夜里褶褶生辉,不知不觉间只觉得芳香盈路,。
“本王有些话要对她说,你退下罢。”符祈原本温润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坚决。
“漱玉,你退下。”想容知道此刻她心里的担忧,却依旧吩咐她下去。
寂寥的深院里,独留相对而立的二人。想容再也止不住,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止不住的哭了起来。他身子猛地顿住,过了良久才将她紧紧的拥住。她哭的甚是厉害,便连他身前的衣襟,濡湿了大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他静静的盯着她,她的双颊因为适才的哭泣而微红,双眸迷离,含着星星点点的泪珠儿。
“王府一别,王爷可还好?”
他并未回答她,反倒无端由的叹了口气,再无任何语言。想容不知为何只觉得他的脸上,夹杂着几分凄凉和愧疚。
想容见他并未回答,缓缓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逼回自己蔓延出来的泪珠,“命由人为不由天,只要我们并驾齐驱,定能谋得皇位。”
“我倒要谢谢你为我付出这般的多,后宫向来是人心叵测,居心难料,你更要保全自身才是。”
想容注意到他说话时未曾自称“本王”,却自称“我”,她心下感动不已,“我便是拼尽这条性命,也要王爷护王爷周全。王爷要记得,王爷可欠我一个大婚。”
“你要谨记,此番谋权万分凶险,你定要好自珍重,若是来日此事暴露,本王便是死了,你便依旧要保全性命。”他深邃的目光投放在她的脸上,眸子里竟有几分算计和精明。
想容的心头猛地一跳,好似被针狠狠的扎了一般。“我是王爷的妻子,王爷若去了,我定不会独活于世。”她说的异常坚定。
他看见她眼底的真挚,沉默了良久才摇摇头,“你总是这般的痴傻。本王今日进宫,只是想告诉你,你的父亲昨日进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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